果然是处事不惊之人,风菱见状,拍了拍手中的雪渣子,也没有再扔雪球,带着轻盈的身影,跑到帝俊身旁,一盘腿,便坐在了雪地之上,看着他手中的兔子已经做好了造型。
那雪兔质地晶莹,栩栩如生,可是比普通兔子的耳朵长了许多,竟从头上耷到了尾巴上。
风菱看着长相极怪的兔子,许是未曾见过的品种,好奇道:“哪有兔子长这样的?”
“有,玉兔。”帝俊抬了抬下颌,将做好了的雪兔递到风菱手中,“送你了。”
雪兔落到了风菱掌心之中,传来了一道清凉的触感,而这时,突然雪球兔子泛起了一道金光,金光之后,雪兔变成了一块冰凉的翠玉,内里偶而闪过一道五光十色的彩芒,像是住着一颗星辰,然仔细闻闻,竟散发出了一道月桂香味。
风菱看着手掌大小的翠玉兔子,惊叹了一分,果然,神仙做的东西就不一样,随手揉个雪能变成玉,随手编织柳条能变成镯子。
风菱拿着玉兔,越看越欣喜,而突然间,脑袋里跳出了一只没长眼的麋鹿,开始左撞右撞,夫君这好端端的送她东西做甚?
念及此处,风菱仔细想了想,突然大悟到,想是昨日两人算是互诉了钟情,那今日夫君送她东西,还挑这么美的地方送她,必然别有深意!他莫不是送我定情信物吧?
风菱眨了眨眼,脸上不由飞起了一层红晕,久久看着玉兔,心底宛如生出一株铃兰花悄然抬起了头来,在月光下淡淡发光。
她甜甜一笑,望向帝俊盯着她的眸子,急切地想向他表达一下欣喜之情。
可没想到这一看,却看到帝俊细腻的眼眸正期待的望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给他什么东西一样,风菱微微一愣,她没见过帝俊这样的表情,一时竟解读无能…
午时过后,末冬的暖阳已高照当头,京城之中白茫茫的雪层被阳光照射出晶莹的皓芒,可真是蜡树银山灿皎光。
京城中的人午膳过后,便都往城郊的隍庙去了,好一波人朝拥挤的场面,风菱也去凑了热闹,本听东城之外,仙音高唱,香火鼎盛,她也好奇着想去上炷香,摔一摔瓷器,祈祷一下来年,落地花开,富贵荣华。
可是她前脚才踏上庙前的台阶,后脚就被帝俊给拽了回来,要想,她夫君是谁,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的上古天帝,能让自己未来夫人去拜那些祠堂供奉着的天将地官吗?
当然风菱对此并不自知,帝俊也没给解释,只教训道,从今以后,风菱谁也不能拜,若看上了什么天材地宝,只管与他说便是了。
风菱对于帝俊给的说辞,觉得有一丝热血上头,天旋地转,当真适应不过来。
毕竟,对比前些日子的她,还在想着如何献媚讨好帝俊的她,而如今顿时却感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喜欢什么便是什么的,还真是恍若隔世,角色实在转换得太快了些。
而待风菱还沉浸在恍惚之中时,她已经莫名其妙离开了城郊庙堂,一眨眼身边已经换了种景色,只见一望无垠的雪地,干净的一层不染,雪地之下还有一片片若隐若现的花圃,五彩的花色衬托着雪界,如梦如幻。
这里一望看不见尽头,只有一颗粗壮的红枫竖立在前方的雪地之上,那红枫高大参天,看起来像是披了一件红殷薄纱的女子,妖娆的静立在那里等候情郎的到来。
红枫周围落满了红色的叶片,点滟在雪地上,分外清晰,宛如美人额上的妆色,一滴点睛。
风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深感仿佛走入雪地中,映上脚印也是一种亵渎,她呼出了口白气,望向席地就坐的帝俊,兴奋道:“这是哪?”
“京城外的平山,城里人多,嫌烦。”帝俊悠闲的回了一声,从地上捞起了一团雪,像在揉捏着什么形状。
这里是位于京城外十里处的山坡坡顶,人烟稀少,鲜有人来,京城中的人总是自己关起门来在京城中找乐子,哪里寻得这一处极妙的所在。
因而,若不是冬季,便分明可见脚下的草盖过了脚踝,而正是如此,才能见净白无垠的雪地,像是谁铺了一层白色花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