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大道有三千,谁说年纪轻轻就没有修为了呢?不过,他说的也没错,风菱的确修为不高,为人卜卦也只是算个大概,其余的大多都是她半猜半推道给别人听的。不过,这跟江湖骗子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虽是算个差不多,好歹风菱也是差“不多”,并非随口胡诌,五十步和一百步还隔着一个鸿沟的距离。
不过对此风菱也无法反驳,只得将就着问到:“哦,听大哥所说,那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会卜卦算命?就算遇到高人也不稀罕?”
小贩摇摇手,回答道:“倒不是我等都会卜卦算命,只不过是不甚稀罕罢了。此城乃是个偏僻小城,平日里那些货郎都不会途径此地,哪有什么大灾大难,所以卜卦吉凶之类的,我们有黄二那厮也就够了。”
说到这里,小贩仿佛来了兴致,竟然径直走到风菱身旁,寻了个地方坐下,继而开口说道:“说起黄二那厮,实为一个泼皮无赖,若不是他能时常寻些山货前来,我定要打上门去找他!”
这小贩委实是个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风菱不过就是念着自己生意被阻,想要探个一二,谁知这怎么就扯上“黄二”的家伙,好在她今日意外的闲,闲聊就闲聊吧,于是攀谈道:“不知大哥与黄二有何深仇大恨?”
小贩听到风菱亦听得附和,瞬时便拿出了说书人的气势,不仅口述,还比划起了动作,挽起袖子道:“嘿!那黄二好吃酒肉,每次卖完山货,都要寻我前去喝酒,可待我酒醒他便不见踪影,银两不付,酒倒没少喝,你说可恶不可恶?”
风菱眯起了眼,心道,每次都当冤大头的你也是厉害了!不过听书人可不负责调侃,否则无端让说书人伤心,可就是她的不是了。于是风菱点了点头,很是敷衍地:“嗯,的确可恶。”
这时小贩还沉浸在自己故事之中,心疼着酒钱,哪有听出敷衍之意,还在滔滔不绝:“不过,那厮虽无耻,本事却是有的,莫说卜挂算命,求雨炼丹也是会的。去岁本城大旱,他登台作法,求得甘霖,也算造福一方……”
这一说便是午时之后,日轮当头,晒得说者口干舌燥,听者汗流浃背,听完之后,风菱只有一个想法,会一会这黄二,看他究竟有几斤几两,是不是个比自己还厉害的“江湖骗子”,竟霸了本地市场,抢了自己生意。
{}无弹窗风菱之处先且不谈,话说回黄狮大王,自他提了肉和酒回到山中洞府之后,隔壁山的猱狮精就来到了他的洞府。
猱狮精一身紫毛,毛发较多,耳朵极短,鼻子小小,目光涣散,若不是他体块较大的话,论相貌应当属于呆萌型。
两妖坐在黄狮精的窄小洞府中,大白天的就开始了酒宴,洞中蹒跚的树枝攀在岩壁上,看起来有几分苍凉,唯一的违和感便是两妖吃着的是集市上做好的酒肉,实在太过细腻了些。
一滴灯油滴落到石几之上,酒过两旬,两妖攀谈正热,猱狮精眯着眼拿大碗轱辘轱辘一口将酒喝下肚,就耍起酒疯来,大哭特哭。
这猱狮精酒量不大,因而面上已显红润之色,他渣了渣嘴,叹道:“唉,还是老兄这里舒坦,我那山头,估计再过些时日就过不下去了。”
黄狮精闻之,捏了捏鼻头,一时不知猱狮精这哀伤来自何处便就问到:“老弟这是何意,你那山头可谓是难得的灵气充沛之所在,还有天生灵茶古树助于修练仙道,怎会有过不下去之说。”
猱狮精又叹了口气,解释道:“老兄不知,前个月走南方来了一群门派子弟,看上了咱们那山头,想要占为己有,那些个门派成日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法宝又甚为厉害,咱们敌不过啊,只有躲咯。”
听闻猱狮精的难处,黄狮精也摇了摇脑袋,叹息道:“的确,那些个道士门派仗着法宝欺负我等妖族实在过分,可惜我等没有大仙庇护,拿他们一点法子也没有。”随即,他顿了顿,又想了片刻道,“那不如老弟离开那座山头,咱们一起去寻个厉害的师父,讨些宝贝。”
黄狮精如此提议并非今日一时兴起,其实早有拜师的念头。他本是一头黄狮,吃山间灵果所化成精,因而从未有学过什么正规的修仙之法,都是自己琢磨了些法术,原想下山拜师,但苦于如今“天师”当道,一则深怕自己一出山就灭了,二则也怕招惹麻烦,因而不敢远行,想结一同伴。
因此如今既然猱狮精提了起来,他也正好叫上猱狮精与自己结伴同行,一同寻找师门,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