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从来没有和在方希面前那样抱怨过。

终究说来，是他这个做老公的太差劲了。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有委屈不好说出来。

“我先伺候方姐吃完了再说吧。”莫小陶不敢直视厉斯夜的眼睛，说完打开餐盒，喂方希吃。

厉斯夜知道莫小陶肯定觉得不好意思，他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坐在一边，话没多说，默默地看着她俩的动作。

方希一只手割腕，另外一只还是好的，吃饭这种事可以自己完成。不过，看着莫小陶这么尴尬的份儿上，她不再推辞，硬着头皮被莫小陶喂着吃完了早餐。

“剩下的，我还是出去吃吧。”莫小陶不好意思地去了外面的小客厅。

丢脸啊丢脸，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实话，但还是不好意思，弄得好像欠了其他人几百万似的。

“少夫人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平对待，心里有意见是肯定的，抱怨一下而已，其实没有什么恶意。”方希对厉斯夜道。

要是以前，这些话压根没有说出口的必要。可是现在不同，厉斯夜失忆了，和莫小陶的感情自然没有之前那样稳固。该必要的提醒，适当的时候理应说出来。

“我知道。”

“嗯。”方希低头没了下文。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

方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厉斯夜：“四爷，你什么意思？”

“你的前夫做了这种事，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不过，只要你一句话，我派人收拾他。”厉斯夜其他的事不怎么在行，但是，帮着方希出出气，这一点还是容易做到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算了。把他打一顿，只能说明我被他气到了，说明他赢了。讨厌一个人，最好的态度是发自内心的鄙视和冷漠，是不是？”方希笑问。

厉斯夜微微眯眼。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正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拿方希来说，倘若她的内心真的像是她嘴上说的那样洒脱，就不会为了渣男割腕自杀了。

“对不起，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在你面前露出这么不成熟的一面。”方希抽噎了几声，擦擦眼泪，平复情绪道。

“没事，哭哭就好了。如果想起这件事会让你难过，先不要说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随着时间的沉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莫小陶安慰说。

“不，我要说出来。今天说出口，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难过了。”

“嗯，好，听你的。”

“那个混蛋说，那栋房子是那个小三出钱买的，小三怀了他的孩子，马上要生了，让我去给她照顾月子……”方希压低声音道。

“他让小三怀孕，有了孩子还要让你去照顾月子，然后还要跟你复婚？这都什么逻辑？他疯了吧！”不是当事人的莫小陶听了都超级不淡定，这都什么人啊！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很奇葩，是不是？”

“对啊，这简直比我那个婆婆还要奇葩！”莫小陶大声道。

“小陶啊，这话被四爷听到不好。”

“我说的是实话，就算当着他的面我也这样说。我和你说，苏蔓她差劲了……”莫小陶灵机一动，故意接着评判苏蔓的种种劣迹。

一开始说起这个，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想要吐槽苏蔓。但是到了后来，莫小陶发现这是一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方希现在的感觉够惨烈、够难过了，如果莫小陶说说自己的奇葩婆婆，让她觉得莫小陶过的也不好。通过比惨给她一种安慰，说不定可以让她少些难过呢！

病房外面的小客厅里，厉斯夜只是打算来送个早餐，不小心听到了这么多事。有关方希和她的前夫，以及莫小陶和苏蔓。

今天是他最系统全面的从莫小陶口中听到对苏蔓的抱怨……也正是多亏这一次，让他认清了苏蔓是个怎样的人。这样的话，可以稍稍减少内心的愧疚，不用因为那样对待苏蔓而心存愧疚。

病床前，莫小陶继续说着有关苏蔓的事。一些事，当时觉得没什么，到了后来再回忆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不知不觉，眼泪吧嗒吧嗒好像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掉着。

“好了小陶，别哭了，让四爷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又得心疼了。”方希反过来安慰莫小陶。

早知道说这些话会勾起莫小陶不好的回忆，她打死都不会说这些。

现在说了一顿，招惹的莫小陶哭了，她很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