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也许逃出去,就好了。
那是八年前,宋衍生回国的一周后,他跟余瑶一块坐着吃早餐。
大概是进餐大半,他对余瑶说:“妈,我准备搬出去到外面住了!”
余瑶先是愣了下,然后声音平静的问:“嗯,什么时候搬?找到地方了么?”
宋衍生点头:“在西郊买了一处小别墅,已经安排人装修收拾好了,今天就会搬出去!”
余瑶停下手中碗筷,看着宋衍生不知道说什么。
也看出来,儿子从回国的那刻起,就没打算继续在老宅待着。
她知道老宅承载着宋衍生太多不好的记忆,尤其冰窖,宋衍生差点冻死在其中。
而此前的七年,她一个人守着老宅,守着丈夫,其实早就习惯了。
那些痛楚,她一个人承受着就够了,儿子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她说:“你决定就好,不过就算搬出去,也得偶尔回来看看我,还有你爸,他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七年,也是很寂寞的!”
现在是八年后,宋家老宅还是余瑶一个人守着,但若在此回去,许多的东西宋衍生其实可以自我调整了。
而不是像八年前那般,已经到了无法调整的地步。
因为现在的他,和那时候不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温暖的所在。
那是时暖,是他这辈子想守着护着的人,是他一生的幸福所在。
余瑶并未在宋公馆待多久,中午吃过饭,她就借口去医院离开了。
走之前,她拉着时暖嘱咐良多,尤其让她保重身体。
她虽然担心儿子,更担心这个女孩未来会毁了儿子,但现如今,她便是儿子的命。而儿子,是她的命。
作为母亲的,除了暂时的妥协,似乎也没法做别的什么了。
余瑶走后没多久,宋公馆便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姚子望。
但这次来,却不是为公事,甚至她不是来找宋衍生的。
不找宋衍生,那自然就是找时暖的。
宋衍生去了书房处理邮件,将楼下客厅留给两个女人。
慧姨送了一壶茶后离开,时暖抿了一口茶后问姚子望:“姚姐,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姚子望轻微皱着眉,似乎在犹豫。时暖也不急,继续喝着茶等着她。
过了一会儿后,姚子望才开了口,说:“暖暖,对不起,我本不想大周末的来打扰你,只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同时我也想亲耳跟你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再次顿了下,姚子望继续,她说:“你知道吗暖暖,我今天回了姚家,我看到你姐姐和你继母……也在姚家……”
时暖喝着茶的动作顿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初。
她抬起头,看向姚子望道:“所以新闻上说的,是真的?”
姚子望皱着眉,但还是没有否认,她说:“我也不清楚,但我看着八九不离十,我之后有过问我哥哥,我哥哥说是真的,但是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想问,但他不愿多说……而这个事,我也没法去问你姐姐和你继母,所以我只能来问你……”
时暖笑了下,轻声说:“知道吗姚姐,我又一次和你们宋总一块吃饭时,曾经见过你你哥哥,我也看到了我姐姐时娇娇,那时候我就猜测到什么,但事无定论,加上你也知道我那个姐姐一直钟情沈醉,所以我没多想……”
姚子望眉头皱的更深,却没有说话。
时暖看着她,问道:“姚姐,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姚子望一怔,跟着摇头:“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好奇!”
若只是有点好奇,没必要特地跑一趟送公馆,但她不愿意承认,时暖也没兴趣探查别人的隐私。
时暖只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说:“放心吧姚姐,他们就算订婚了,也一定不可能结婚,所以你没必要去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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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瑶听闻宋衍生来了,忙转过头去看,果然看见儿子走过来了。
时暖没有过来,看来儿子是猜到她此行并不是心血来潮。
余瑶对慧姨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厨房将我带来的草鱼炖汤,待会给暖暖送过去!”
慧姨应了一声,对余瑶欠身一礼,便转身离开。
宋衍生很快走到了余瑶的面前,他伸手扶住余瑶,说道:“妈,我陪你到处走走!”
余瑶点了下头,和宋衍生一起,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走。
楼上,时暖回到卧室后,并未像宋衍生说的,去休息,而是打开了电脑,查了一些关于姚家和t市百货的消息。
既然宋衍生要投资她,甚至让她去一趟姚氏,她总得做点准备工作。
t市姚家,时暖了解不深,这么多年她关注t市商界,但主要还是围绕着时氏,tk,以及宋氏。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关注姚家,是因为姚子望进入tk,以及和宋衍生的绯闻。
没有接触姚子望之前,时暖对这则绯闻将信将疑。
姚子望是姚家大小姐,她父亲虽然另娶,但跟第二任妻子也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年纪尚小。
姚书宴虽然商业能力很强,但他毕竟不是姚父亲生,所以姚父对姚子望,是寄予厚望的。
但没想到姚子望居然放弃姚氏,主动去了tk,当起了宋衍生的秘书。
若说不是为着什么,还真没法让人信服。
那个时候的时暖,其实从报纸上看到过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该怎么说,她其实觉得两个人还挺般配的。
而后来的一切都表明,姚子望去tk,的确有所求。
但所求却不是宋衍生,而是和宋衍生有关的k。
时暖觉得,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她认识宋以川很多年,甚至跟宋以川订婚都三年之久。
但她并没有因为宋以川,对宋氏,tk,以及和宋氏和tk有关的任何人有所了解。
现在,她接触了宋衍生,前后不过短短数月,已经接触到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最让时暖有感触的,就是那一次的美国之行。
时暖学金融的,早就听闻商场上的残酷,尤其股市。
宋衍生那次像是开玩笑似得让她短短几分钟就赚了几百万,她很清楚,他不仅是一时好奇玩玩,而是想缓解下她心里的压力。
宋衍生的关心,明面上无微不至,内在也一样面面俱到。
这样的男人若是不爱,那她这辈子真的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网上的资料有限,能够查到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无妨,时暖本也没打算查到多少东西。
毕竟多数资料,宋衍生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她最最想查的,其实是关于姚书宴,毕竟现在姚氏主要倚重人,和她这次需要见的人,都是姚书宴。
只是时暖没有想到,她刚输入姚书宴的名字,就跳出来一个重磅的八卦消息。
有记者拍到姚书宴跟一神秘女子出入某家餐厅,两个人一前一后,姚书宴甚至对女方还很照顾。
有人猜测,这是姚书宴一直藏匿不欲人知的神秘女友。
毕竟姚书宴今年也二十七八了,即使生意再忙,爱情也总该有点眉目了。
也有人猜测,这是姚书宴即将订婚的未婚妻,而其实,关于姚书宴不日订婚的消息,也断断续续传了很久。
只是时暖跟姚书宴不熟,确切的说压根不认识,因此一直没有关注。
照片中,有姚书宴模糊的轮廓,依稀可以确认的确是他本人,但是女方却只有一个背影。
旁人看这背影,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时暖却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不是别人,恰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时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