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景行止将手在他的面前挥了几下。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竟然连他走到了身边都没有察觉。
“啪”地一声将景行止的手打开,妖魅清娆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似涂了一层蔻丹的薄唇微微一启,“事情都办妥了?”
景行止点了点头,“这还得多谢九叔。”
亦澈没有说话,目光微凉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九叔,……”景行止刚想说些什么,亦澈直接出声打断,“我不会留在渝初,过几日等景行月登基之后我就离开。”
景行止神色一惊,“离开渝初?那九叔去那里?回青冥居么?”
亦澈眸子微凉,妖治邪肆的凤目极快地闪过一道冷芒,“先回一趟青冥居。”还有一些事情,他要找水惜音问个明白,再或许,他还要去一趟述月,毕竟,当年的事情紫芜也脱不了干系。
“那意思就是九叔之后还会离开青冥居?”景行止微微皱眉。
亦澈没有说话,而是自腰间取出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繁复的冥字,将它抛给景行止,“这个给你。”
看着手中的玉佩,景行止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九叔,你为什么将整个青冥居给我?你……”
“反正我是一个人,乐地逍遥自在,青冥卫在我手上没什么作用。”将手中的书卷缓缓放下,声音清娆慵懒而又漫不经心地开口。
景行止还是微皱的眉依旧没有松开,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亦澈再次开口,“到时候,你帮我护着一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妖魅的眸子带了景行止从未见过的认真。
景行止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是谁?”
亦澈在瞬间将眸子移开,再次看向窗外,低低地开口,“风清持。”语气很低很沉,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景行止再次愣神,许久之后,才眸光复杂地问,“九叔,你和风清持是什么关系?”九叔和风清持之间,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而且,九叔居然还让自己护着她。
亦澈浅浅一笑,妖魅的眸子带上了几分温润之色,用带着几分笑意却极为认真的语气缓缓回答,“她差点就成了你九婶。”如果当年阿墨没有离开,现在肯定是他的妻子。
只是,缘分终究是不够!
看着亦澈这种表情,景行止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还从来没有在九叔脸上见过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表情,在听见他的话语之后,那表情简直比活见了鬼还要更加惊悚,之后只是唇角抽搐地一笑,“九叔,你还是别开玩笑了!”九叔今年三十二,风清持那个小丫头才不过十七,他宁愿相信对方是九叔的私生女。
亦澈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依旧是妖娆之间带着清凉,淡到窥不见任何情绪,只是妖魅眸子极深的地方,染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和苦涩。怎么?现在将他和阿墨的名字哪怕是放在一切别人都不相信他们曾经是恋人么?
看着亦澈的表情,景行止在一片沉默之后小声地问,“九叔,不会是真的吧?”可是……风清持喜欢的人不是言络么?而且,她和九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亦澈仍旧没有回答,只是绝艳的容颜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景行止。
景行止唇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嫌弃地看着对方,“九叔,你的癖好还真是让人无法恭维!”居然喜欢幼齿。
亦澈眸眼微凉地看了对方一眼。
景行止好奇地看着亦澈,“九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亦澈静静地看着景行止,削薄的唇微微一启,缓缓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景行止:“……”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可是又不满足他的好奇心。
“你和玉轻尘呢?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亦澈十分明显地转移话题。
景行止也知道亦澈不愿再说,也没有继续问,反正下次碰到风清持的时候可以问一问。“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我和轻尘应该会隐居吧!”他们都是男子,为了免人口舌还是隐居比较好,而且,也自在,再者,轻尘本来就喜欢安静的生活。
“玉轻尘答应了?”亦澈眉梢微扬,淡问。
景行止勾了勾唇,“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吧!”从焱凤回来之后,轻尘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而且,他在规划他们的未来时对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拒绝。
所以,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那提前恭喜你了!”嗓音清凉,妖魅淡然,极为好听。
景行止淡淡一笑,“那九叔,你离开青冥居之后是去那里?”九叔是说自己先回一趟青冥居,那肯定还会去其他的地方。率先了解一下,以后若是有事找九叔也方便。
“苗疆。”亦澈妖魅的眸子微抬,静静地看着远处,里面一片雾霭深沉。
景行止皱眉,“九叔,你去苗疆干什么?”和中原不一样,苗疆那里几乎人人都会一些蛊术,是极为危险的地方。
“去找一个人。”即使阿墨已经回来了,他仍旧不能让她以前的身体落在别人的手上。
“可是……”景行止还打算说些什么,在看见亦澈眼底坚决的眸色,将到了唇边的话语咽了回去,“那九叔,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
亦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景行止便离开了亦澈的房间,握着手中血色的玉佩,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了一眼自己离开之后就灭了灯的房间,景行止皱了皱眉,直接施展轻功离开。
玉府。
玉轻尘刚刚洗漱好,着了一身淡白色里衣正打算休息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窗外直接跃了进来。
看着来人,玉轻尘清冷的眉头微皱,凉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景行止看着面前的玉轻尘,有些为难地掷出一句话,“轻……轻尘,我今天能不能在你这里休息?”
此话一出,玉轻尘精致无暇的容颜顿时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你你你……你别误会,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手中的这枚血色的玉佩,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玉轻尘面色稍霁,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对方,在景行止的目光之下,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
就在景行止猜测玉轻尘心思的时候,房间里面忽然传出一道清冷的话语,“快点去洗漱,我要休息!”
景行止眸色瞬间一喜,“那我先去沐浴,轻尘,你等着我。”喜滋滋地去了浴室,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么暧昧。
看着离去的背影,玉轻尘好看的眼眸微微一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划过一抹说不出来的懊恼之色,为这张清冷如雪的绝色容颜增添了几分烟火之气,看上去也有了几分人情味。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只是,话语到了唇边和心中所想的就不一样了。
浴室与房间相连,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景行止低低地略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和忸怩的声音,“轻尘,我没有换洗衣物!”
玉轻尘清冷如玉的容颜微微一黑,带着明显情绪没好气地回答:“那你就直接裸着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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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公子神色哀怨:阿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居然没让我和清持出现秀一秀,反而便宜了景行止他们!
小可爱a:表示并不在乎你们两个秀恩爱。
小可爱b:我想看清持和小白秀恩爱。
小可爱c:我更想看清持和亦澈秀恩爱。
更加哀怨的言公子,傲娇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要离家出走,再见!
阿九很喜欢小白和亦澈,但是言络,小可爱们不要将他当做一定会和清持在一起的男主,放在与亦澈,小白齐平的位置,其实他为清持做过的事情不比他们少。清持离开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用自己的一生在守护对方,只是,较之亦澈和小白,他更幸运而已!
另外,今天520,表白喜欢医色的所有小可爱!么么哒!还有,大家想看景行止果着出现咩?!
再者,轻遥这性子,看着也不像是个会生事的。
闻言,玉轻遥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温柔的眼中目光有些深沉复杂,随即对着时晨月笑了笑,带了些许莞尔地开口,“太后,相较于皇后那个位置,我更想得到的,是紫皇陛下的真心!”
时晨月愣了许久,终究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冷的容颜之上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无奈,眸眼情绪却悠久回旋,看着玉轻遥缓缓开口,语气深沉,“轻遥,紫皇是帝王,要帝王的一颗真心何其难啊!”
即使当年她真的得到了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落了个那样的下场,在宫中待了十多年,却是至死不相见。
何其悲哀!
看着时晨月脸上忽然升起的悲哀表情,玉轻遥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关于这位太后的一些事情,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深宫之中,最不能谈的,就是情这一个字。”从过去的思绪回过神来,时晨月静静地看着玉轻遥,缓缓开口。
“我会努力的。”她会努力,让紫皇陛下喜欢她。
“那若是始终没有结果呢?”时晨月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问。
玉轻遥淡淡一笑,容颜温柔若水,“没有结果便放弃吧,姐姐说过,我若是那天想回家了,他会来接我。”至少,她努力过,也就不留遗憾了!
时晨月盯着玉轻遥许久,终究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遗憾终究是比后悔要好!”莫名地道出一句话。
玉轻遥没有再接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过你至少还有家人作为后盾!”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带了无边无际的悲哀与自嘲。不像她,家人之间除了利用和算计,再没有其他。
玉轻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低低地开口,“太后,那些事情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您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不然最痛苦的人还是您自己。”
时晨月将眸子移到远处,静静地看着在湖面上飞掠的水鸟,没有说话。
许久才将深沉复杂的表情敛去,收回目光才看向玉轻遥,“你陪在这里陪我用膳吧!”即使已经回宫这么久,她也从来不会自称哀家。
玉轻遥点了点头,“好啊!”
渝初,皇城。
皇宫。
金碧辉煌而又略显空荡的大殿,景权阳瘫坐在龙椅之上,在他的面前,是着了一身深红色锦袍面容沉冷的景行月,白皙的脸上带了几分似笑非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景权阳。
“你这个逆女,你居然敢对朕下毒!”景权阳想站起来指责对方,奈何因为被下了药,刚坐起来就跌坐在了龙椅之上,只能目光阴狠愤怒地看着景行月。
景行月双手环胸,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淡然无谓,“下毒?那又如何?”随即眼眸微微一挑,语气微冷,“老东西,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景权阳被气得一噎,目光更加愤怒,却因为刚才对景行月没有任何防备,任她将御书房中的人都遣走了,所以现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连呼救都不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景权阳冷冽着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毕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即使是处于现在这个境地话语中也还是丝毫不掩饰里面的震慑。
景行月从一旁优雅地拖出一张椅子,缓缓坐下,末了,还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抖着,目光幽幽凉凉而又带着几分玩味,低低地喃了一声,“想干什么?”随即望着景权阳勾唇淡淡一笑,不答反问,“父皇,你觉得儿臣想做些什么呢?”
“景行月,你最好马上放了朕,不过朕是不会放过你的!”景权阳恶狠狠地威胁道。竟然敢如此对他,他一定要废了她的身份地位,然后杀了她。
景行月却是嘲弄地笑了笑,“别说的好像我现在放了你你就不会追究这件事情一样!”现在指不定就在心中想着到时候怎么处置自己呢!
对于自己这位父皇,这么多年,这些了解还是有的,估计从将她推上皇女这个位置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放过她,处置自己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景权阳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如鹰隼一般,犀利而又威慑,“景行月,你到底想干什么?”面前这个女儿,以前自己以为她可以任由自己利用,所以才让她暂代皇女这个位置,可是现在,才原发现原来这个女儿也不是善类。
景行月缓缓起身,直接走到金銮殿上,站在景权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我想干什么?”修长如葱玉的手缓缓抚上那金色的龙椅,浅笑着开口,“父皇,这把龙椅,您坐的太久了,也应该让出来了!”
景权阳目光顿时一缩,眯着眼睛冷声道:“你想篡位?”
景行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还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景权阳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其实,我不止想篡位,我还想弑君呢!”
“你敢!我是你父亲,你这样做不仅是弑君,还是弑父。”景权阳厉声道。
将景权阳从龙椅之上挤下去,景行月直接当着他的面坐下,两只手正好搭在龙椅的扶手之上,双腿交叠伸直搭在面前批阅奏章的玉案,“父皇,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么?弑君,弑父,有什么差别么?”
景权阳看着景行月的动作,目光几欲喷火,却因为浑身无力,只能半趴在地上冷冽如火地看着对方。
“你是渝初皇女殿下,等朕逝世之后,皇位自然是你的,需要背上这个弑君的名声么?”景权阳看着对方许久,终于将目光放缓和了几分,低低地开口。
“呵呵……”景行月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着景权阳,“父皇,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啊?别说你什么时候逝世,就算你明天就离世你也会在今天处置了我!”
“再说了,我既然现在就可以登上这个位置,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等那么久,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
“你以为你的计划能够成功么?别忘了这是皇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朕如果突然暴毙,你以为群臣会放过你么?”冷静地细想了一阵,景权阳脸上的表情平静了许久,冷淡而又不失威严地开口。
“那父皇有没有想过儿臣为什么敢这么做?”景行月淡淡地反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景权阳心中一惊,问。
景行月到了一个响指,“因为,现在皇宫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不可能。”景权阳冷声开口。虽然这些年对自己这个女儿不是很清楚,可是,她是绝对没有能力旦夕之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控制整个皇宫。
景行月娇娆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地看着景权阳,“父皇,你知道是谁在帮我么?”
景行月的表情让景权阳心中稍稍咯噔一下,“是谁?”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皇兄啊!”景行月笑嘻嘻地开口。看着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景行月笑了笑,“父皇,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景权阳的表情很难看,狠狠地盯着景行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皇你应该知道,皇兄根本不想要这个位置,你又何必将这个强加在他的身上呢?!”这句话,微微的叹息中更多的嘲弄讽刺。
“不可能,行止绝对不会弑君的!”半晌之后,景权阳才掷出这么一句话,话语非常肯定。即使行止再不喜欢他的所作所为,可是,这么多年,自己对那个儿子,自认为是极好的。
“所以,我对你用的才不是会立刻致命的毒药啊!”景行月很是自然而然地开口。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开口,“父皇你也应该知道,皇兄喜欢玉轻尘,你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你又何必从中阻止呢?”她还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玉轻尘会退婚,其中竟然还有父皇从中捣鬼。
景权阳冷哼一声,“你知道些什么?行止是绝对不能和玉轻尘在一起!”最后一句话,让人听起来感觉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景权阳这样的语气让景行月皱了皱眉,“为什么?就因为玉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么?”玉家和渝初皇室之间,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玉轻遥又一纸婚约猝不及防地要嫁给紫月痕,估计玉家和皇室之间关系更加不好了,只是,难道就因为这个父皇阻止的态度这么强硬?!
景权阳此刻似乎忘记了自己坐在地上,只是眯着眼睛冷冷地开口,“玉轻尘根本就不是女子,他是男子,玉家竟然敢欺瞒朕这么多年!”这句话,语气阴很之间而又咬牙切齿。最重要的是,他那个好儿子,明明知道对方是男子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这个消息,将坐在龙椅之上的景行月吓得不轻,双腿一动直接将那些奏章全部踢了下去,深沉的眼中一片震惊之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权阳,“玉……玉轻尘是男子?”
景权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散落了一地的奏章,目光愈加狠厉地瞪着景行月。
景行月的神情有些复杂,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渝初第一美人,清冷矜傲的玉家大小姐,从小与皇兄有婚约的女子,现在不是女子,居然是男子?!
最重要的是,皇兄还一直喜欢对方!
唇角止不住地抽搐,脸上的表情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加以描述。
景行月忽然想,皇兄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之前她一直以为只是玉轻尘不愿进宫皇兄才会放弃皇位,可是现在看来,玉轻尘根本不是不愿进宫,而是没有办法进宫。
皇兄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玉轻尘的身份。
脸上情绪不变,心中已经是百转千回,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景权阳的身上,凉凉地开口,“玉轻尘是男子又如何?谁规定男子和男子就不能在一起了?”
在她看来,只要皇兄喜欢就好,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