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高度紧张中,压根儿忽略了六郎身下没有被褥这件事。
此时走出来她才想到,那么冰冷的石床,人躺久了怕是要生病的。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应该很快就能拿来够用的被褥。”
“那就好。”
安下心来,田思思在夜瞳的带领下去到了安置孩子们的石室。相较于她前面见过的两个石室,孩子们所在的石室要宽敞得多,里面有一个相当宽大的石床,足以睡下所有的孩子,且那石床还格外的新,一看就是近两日才准备的
。
极有可能是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
思罢,田思思才看向那十余个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整齐的靠坐在墙角的孩子们,他们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惧意,但是他们神情都紧绷着,戒备十足。
席渊蹲在他们面前,耐心而又轻柔的在跟他们说着什么。
因为听不清,田思思入内后直接冲席渊问:“席大夫,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席渊闻声一脸无奈的站起身,“只是一些让他们不要害怕,不要紧张的话。”
皱皱眉,田思思走过去,扶着肚子缓慢蹲下,浅笑询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连夜带着你们转移到这里来?”
孩子们齐刷刷点头。
田思思遂毫无保留的说道:“康王的人找到了你们,欲把你们抓回去,我们……”
听到这儿,席渊情急的打断了她,“我觉得还是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们的好,你看他们听你说了之后,都吓坏了!”田思思凝目一看,见刚才还只是有些紧绷戒备的孩子们,眼里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虽心有不忍,她还是摇着头纠正道:“席大夫你错了,这种时候,我们要是瞒着他
们,不告诉他们实情,他们就会自个儿瞎想,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我们要伤害他们,那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席渊一噎,细想过后赞同了她的做法。这些天,他们好不容易才让孩子们放下了一些心防,断不能再让孩子们对他们有什么误解了!
“媳妇儿……”
风六郎又拽了拽田思思的衣袖,欲言又止了一瞬忽的松开手捂上了席渊方才帮他包扎好的伤口处。
见状,田思思哪里还顾得上生气,顺势坐下便急急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牵动伤口,疼了?”
风六郎未答,长臂一揽,把她拥进了怀里,“媳妇儿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知道我会生气,还瞒了我这么久?”田思思紧盯着风六郎的伤口处反问完,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哪里是牵动伤口了,十有八九是为了让她心软在演戏!
“我是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的。”
“……”
田思思轻轻抿着嘴,靠在风六郎胸膛上久久没有出声。
小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所认识的六郎还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然而事实上,六郎的身世一点都不普通,他是皇子,还有相当难对付的仇家。
换做她……
怕也是会做一些隐瞒的。
毕竟她跟六郎一样,都不希望身边重要的人受到自己牵连!
风六郎等了又等,因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情急之下双手搭上她肩头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期间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疼得皱紧了一双剑眉。
田思思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眉间,略显无奈的叹道:“罢了,有关小小装哑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嗯,余生我绝不会再欺瞒你任何事了!”风六郎扬唇,笑得温柔,然转瞬间他嘴角的笑意就凝住了,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问:“媳妇儿,关于我现在还没有告诉你的那
些事……”
“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秘密,你有,我也有,那些不用现在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不再蓄意的瞒骗我就好。”
“嗯!”
释然应罢,风六郎再度把田思思拥进怀里。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田思思内心深处因他先前徘徊在生死边缘而生出的恐惧终于褪尽,不想以后再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用力抓上腰间荷包,反复摩挲着放
在荷包里面的手枪,“以后我们说不定还会遇上更加凶险的境遇,所以……六郎你得答应我,无论伤多少人,手上沾多少血腥,你都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