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慕不傻,也闻的出来这酒里有东西,奈何这酒比他在酒馆里喝的那几坛都要香,反正山神百毒不侵,顶多毒发的时候痛上那么一两下,没什么大毛病。
这么想着,他怀着大无畏的精神就把酒喝的一滴不剩了。
喝完一杯的南子慕又向中年男子眨了眨眼,男子忍俊不禁道:“怎么,还想喝?”
南子慕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们带你个能喝到很多这种酒的地方,怎么样?”中年男子问。
南子慕又点了点头,就这么傻乎乎跟着他们走了,见他根本没有想跑的意思,两人把他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仅留着一根布条栓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
其中一男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贴在中年男子耳边道:“万一他是扮猪吃老虎……”
“不至于,真是老虎,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治不服他?”
三人转眼就到了侯爷府,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侯爷的睡房。南子慕被他们两人按坐在床上,中年男人哄骗他道:“哥儿坐,待会就有人来给你送酒了。”
南子慕这会才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了,原本酒意上头只是脑袋晕乎乎,如今四肢竟都酥软了,坐都有些坐不住。
他想要站起来,可惜腰一软又倒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直接听见中年男人那越飘越远的声音:“这神药可是当今圣上赐的,说是就算是九天上的神仙也得着道,一次下去就能怀……”
“你小声些,不要命了?”另一男子提醒道。
“有什么好怕的,瞧给你吓的。走,我们领了赏钱回家抱媳妇去。”
屋里的南子慕心跳的飞快,对他们口中的“神药”有个了大致的猜测,他现在不止口干舌燥,姿态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淫乱,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就翻不动了。
想着捏诀飞回终南山去吧,当下脑子一团浆糊,又死活想不起来仙诀是什么。
太子妃问:“你去找过他们两位了吗?昨个姚瑛还亲自去寺庙,给你也给我们承晏祈福。她这位夫人啊,若说是对你不尽心,也是冤枉她了。你既然把她娶回来,就算不喜欢她,但也要尽量多尽些身为丈夫的义务。”
李行之兀自一哂:“不喜欢还怎么尽丈夫的职责?从前就是您和皇爷爷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可曾有过这个意思?再者说——是她上赶着要嫁给我,我也平铺直述地和她说清楚了,我不会对她有半分真心,当时能丝毫不犹豫就矢口应下的事,现在也该如约履行,不是吗?”
太子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
话是这么说的,李行之也的确没有到程姚瑛的院子里去,而是直接回了自个的院子。他思来想去,还是走到了南子慕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这回南子慕没躺在床上,因而李行之才敲了没两声,门就被抱着小欢喜的南子慕给打开了,南子慕方才在给小欢喜喂奶,现在一时半刻也不能让他住嘴,所以李行之一眼就瞥见了他光洁的肩膀。
李行之轻咳了一声,然后道:“那什么……以后穿好衣服再来开门,若来的是别人,你也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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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李行之面无表情地说道,“侯爷府的待客之道被狗吃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何况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他闹的那么大,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
忠伯连忙俯首,解释道:“前些日子您在九河一带赈灾,夫人说不好为了这点小事把您叫回来……”
“李忠。”李行之正色道。
“是。”他轻飘飘这么一句,却叫忠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家侯爷惯是喜怒无常,你也猜不透他笑里是藏刀了还是没藏。
“其他下人可以盲从,但你不能糊涂,夫人的话,都在你自己的想法之后,懂吗?”
李行之丢下这么一句,就踏进了那间庭院,忠伯在后面诺诺说是,接着道,“侯爷,无事吩咐的话,奴才就先退下了。”
李行之朝他一摆手,意思是让他走。他在那棵梧桐树下一却步,随手操起一旁快秃了的一只扫把柄,轻轻松松一挥,扫下了一阵落叶。
李行之眼尖,刚刚一晃眼见到的绿色确非是他看走眼,而是千真万确的嫩芽。
只见那梧桐树枝上,又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一小茬,还不只是一处。
怪事……李行之在心里暗叹道,如今是阴历九月,正值深秋,这梧桐树莫不是成了精?临近冬天还要发芽……
然而怪哉虽是要叹的,却也没让这位侯爷多想,李行之打小不信鬼神,只当这树是抽了疯,接着踱步到木门前。
那木门被锁上了,李行之怕一脚踹进去会吓到里边那位,况且叫他见了自己的真容也不好,到时候闹起来李行之觉得自己可能招架不住。
他在屋子周围绕了一圈,找到一处一尺来宽的矩形洞口,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仅有这处人为破开的洞口可透光。
李行之在那里站定,挡住了这把光源。
里边突然就有了动静,李行之瞥见了一块月白色的布料,料想是那人过来了,和他仅一墙之隔地相对而立。
唔……看这衣服的位置,应该是腰以下的,这哥儿显然不矮。
“在这里……”李行之收住了无意义的客套,在这种破地方住着,怎么可能会好?他说:“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里边的人听见了,缓缓地伸出一只手,那手指细白细白的,当真是指如削葱根,比女儿家的还要好看。
李行之愣了几秒,直到那手掌在他眼前不耐烦地晃了晃,李行之才把食盒打开了。
那矩形洞口太小,一次只能传进去一道菜,李行之心里有点堵,一边传菜一边道:“委屈你了,待会我让他们给你换间干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