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子时,苏暖的雷刑终于到了。
牢狱里面那些二傻子们七嘴八舌的给她传授经验。
“哎,其实就第一道比较疼,后边的好像都会轻一些,这其实也就是那和尚的下马威,想恐吓让我们乖乖听话。”
“屁,我怎么觉得是越来越疼,最后一下直接给我都劈焦了,我的毛过了半年才长出来。”
“你要放松,越放松越不疼,越紧张越疼……”
雕鹘抱臂站在旁边懒懒道:“啧,你要是被劈的半死不活了,我就有的吃了。”
苏暖龇牙:“你提醒我了,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我让你吃……”
雕鹘顿时炸毛看着她:“喂,我说你都成女人了,还这么暴戾真的好吗,以后找不到公鸟要你……”
说着又是不自然咳了声:“那什么,我也是禽类,你看看,这牢狱里面,还有比我强大比我长得好的禽类吗?”
说着便是一脸恩赐状:“以后要是没公鸟要你,我可以大发善心,在你求偶的时候安慰你。”
陆吾在旁边瓮声瓮气:“禽类有什么好,扁毛畜生而已,来,你看看我,这里没有比我更强大的雄性了,我……”
话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问题,陆吾连忙改正:“我说的扁毛畜生不包括你。”
苏暖:谢谢哦。
终于,被那群歪瓜裂枣啥二愣子目送着走出牢狱朝行邢台走去,行邢台边,已经站了两列白衣飘飘的太华府弟子。
行邢台旁边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朝她淡淡示意,她便是挑眉,然后朝四周看了看。
和尚不在……
心里知道梵音要替她担雷刑,必定不能在场中,她收回视线后便是奕奕然走向行邢台。
而同一时间,镇妖峰中,灵镜前,梵音静静站在那里,身后是太华府君。
“我会暂时封了这处山洞,避免雷劫气息传出……”顿了顿,府君又是缓缓道:“你可以利用灵境看到那凤凰受刑的场景。”
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华府君语调中沉静而满含深意,只是梵音却没听出来,视线死死看着灵镜中那袭站到行刑台上的红色身影。
府君暗暗眯眼,随即转身出去,头也不回,反手封了这处山洞。
除非他亲自开,梵音毕生也无法走出去这里。
下一瞬,雷刑至……
太华府君回到太华峰的时候,面色极为难看。
周围看到他的弟子都是面面相觑忌惮着避开,毕竟,府君向来行事温和,就是前天圣子闹着要和那个女妖在一起,府君的面色也没有这般难看。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太华府君沉沉坐在那里,眼底满是惊天巨浪。
他完全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个,和红衣女妖唇齿纠缠的人,是他太华府的守镜圣僧,那个他觉得即便是他太华府君堕落,那个人都永远不会堕落的人。
如果说风逐月和那个半妖的事情是让他恼火,那么,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是完完全全让他惊骇了。
因为他知道,梵音与逐月绝不相同。
风逐月原本就有着离经叛道的天性,他就是胡作非为的要把天捅个窟窿出来都不奇怪,可梵音不是。
这一百多年来,这半仙圣僧是如何不食人间烟火气,他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在他心中,梵音就像他身上雪色僧衣一般,永远不会沾染上半点俗尘。
那是心中只有菩提明镜,一心向佛的圣僧啊……
可正是因此,太华府君的心中才尤为惊骇。
要在那如雪的僧衣上涂抹上浓墨重彩,非锥心刻骨之力而不能,若说风逐月是离经叛道肆意妄为,那梵音……这便是神佛难阻的堕落九天!
这……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从未有过这一刻,太华府君竟是觉得连自己都是渺小的。
凤泗正在教重灵修行,就察觉到府君气息靠近,他捏了捏重灵的耳朵,让他先行避开,然后便是敛了心神迎接府君。
看到太华府君的一瞬,凤泗便是有些诧异的发现,府君竟像是极为焦虑的模样。
凤泗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风逐月因为那只半妖和府君闹腾。
凤泗垂眸,睫毛颤了颤,替府君倒了杯茶后便是静静坐在对面。半晌,太华府君才是长长吁了口气。
“凤儿……也只有你最让本君省心了。”
凤泗顿时微怔,这话,听起来好像可不止风逐月那件事啊,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顿了顿,他便是恭敬朝府君道:“若是府君有何为难之事,不妨讲出来,只要凤泗力所能及,必替府排忧解难。”
太华府君闻言便是苦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想好,别的人大抵也是帮不上忙的。”
看到府君史无前例的忧虑神情,凤泗嘴唇动了动,终是将自己原本想要摊开的话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