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醒来的时候,东方第一缕光线恰好撕破夜空,睁开眼,就看到梵音清冷的面孔,冰凉的薄唇,还有线条精致却又硬挺的下颔。
她揉了揉眼睛,枕在他腿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圣僧,早啊……”
梵音低头看她,淡淡道:“好了就起身回去罢。”
“还要关我啊……”她撇撇嘴,不情不愿起身。
走到那牢狱外的时候,她又是回头去看梵音,瘪嘴捏着他衣角晃了晃:“你今晚再来接我好不好?”
对上梵音冷冷看过来的视线,她眼巴巴:“我陪你一起打坐嘛。”
梵音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她撇撇嘴,转身走回牢狱里面……梵音身形消失后,周围那些二愣子才具是围了过来。
“教主你怎么样啊,那和尚是不是虐待你了?”
“我就说不敢那么作的,我们大家躲那和尚还来不及,你非要撞上去,这下知道受苦了吧?”
苏暖心情很好,懒得跟这群傻愣子说话,朝高台上走去,一边喊三八查询好感值,一边顺手搂住旁边神情哀怨的雕鹘。
“教主。”雕鹘期期艾艾开口。
苏暖:“嗯?”
“你……你有很多相好的吗?”
苏暖:“嗯呢。”
雕鹘:“能具体些吗,大概、大概多少个呢?”
后边,陆吾也是眼神急切看着这边,暗想着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睡到这个漂亮又强大的老大。
妖族想来随心所欲,谁管他年纪大小,是公是母。
对上雕鹘的眼神,苏暖便是轻笑:“具体多少个呢,还真不记得了,不过……你可是独一无二的。”
雕鹘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苏暖:“当然,那么多里面……就你一个吃人的,你说你是不是很特别,嗯?”
雕鹘顿时一僵,然后就是小声分辨:“没吃人,吃的是妖……”
苏暖这边在牢狱里面作威作福,那边,梵音出去后,便是朝太华峰去,准备寻府君说些事情。
那孽障在路上造了不少杀孽,若是全部追究降下雷刑,估计要吃的苦头不小。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府君,正是想到圣子带着那半妖这几日想必已经闹得府君头疼,所以刻意避开,可没想到的是依旧没能避开,等他到了的时候,却发现,圣子正跪在府君面前。
太华府君已经年虽不知几何,面上却犹自是年轻温雅的模样,分明被圣子气的不轻,阴沉着一张脸。
看到梵音来的时候,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助理,朝梵音急急道:“梵音,你且告诉他,人和妖会有什么好结果吗?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太华府中半仙,如何能与妖搅在一起。”
梵音睫毛颤了颤,还未出声,风逐月便是已经急急开口:“府君,你问谁不好偏生要问圣僧,谁不知道他根本不通俗世感情,更何况男女之情……府君你这不是故意的嘛!”
府君顿时更加恼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还有半分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有半点记得自己身上的责任,这么一意孤行,怎么扛得起整个太华府,你……”
风逐月却是一改往日的傻白甜模样,神情倏然间竟是一片凝重,朝太华府君行礼后定定开口。
“府君,若是我连自己喜欢谁的担当都没有,又如何能担当的起整个太华府来,若是连自己想要的女子都无法守护在身边,我又怎敢妄言守护天下苍生……”
风逐月重重磕了个头:“府君,你也不希望我是个连自己内心所爱都不敢承认的无能懦夫吧!”
太华府君气结,偏生还无话可说,胸口起伏半晌,然后便是一指风逐月:“出去,你给我出去。”
风逐月面容紧绷,恭敬行礼退下,走出去前又是满眼纠结说不清是威胁还是恳求的深深看了眼梵音。
他就怕自己走后,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再给府君说点什么,那他和青黛的事,估计就要更难办了。
风逐月出去后,府君沉沉叹息一声,再看向梵音的时候,神情便已经温和下来:“梵音,你有事?”
看到府君殷切信任的神情,梵音眼眸低垂了一瞬,然后才是缓缓出声:“嗯,是关于我这次带回来那只妖的雷刑。”
府君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
顿了顿,梵音淡淡开口:“他所造杀业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当初为了搭救于我。”
府君顿时一愣,似乎是因为之前风逐月的事给他留下阴影了,可梵音抓来的又是只男妖,他没有轻易怀疑座下最可靠的人,只是微微蹙眉:“是吗?”
梵音伸手,手上寒光闪过,墨风剑便是静静躺在他手心。
府君微怔,接着就是眼前一亮:“墨风。”
梵音双手将剑奉上,然后便是简单说了收服墨风剑的过程,解释了那只妖是如何出手相助。
听完后府君便是沉沉点头:“事实如此,可雷刑却是不会自己分辨,你打算如何处置?”
梵音沉默了片刻后缓缓道:“我替他担下部分雷刑,算是结了业债……”
说完这句话,他便是低垂着眸子不再出声,自然也没看到上首府君眉头微蹙,眼底隐隐的疑虑。
半晌,府君沉沉出声:“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几个字让梵音的身体几不可察的僵了一瞬,然后便是躬身行礼后退下。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府君的声音忽然响起。
“梵音……”
梵音停下,听到府君沉沉道:“你也觉得,逐月这是在胡闹,绝不能允许的,是吗?”
梵音睫毛颤了颤,沉沉回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