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白叔的身体,很多时候,云家的账务都是交给账房先生们去管。
白叔只要坐在前面,偶尔查查账房们的账册。
不由的,休息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所以白叔才常常回想起曾经,那个总是被自家少爷闹腾的鸡飞狗跳的云府。
正是又一年盛春的时节。
云城地处山好水好的沪宁之地,有因为得天独厚的偏安一隅。
所以若是国家朝局安稳,江湖无什么动乱,云城就总是一片安宁恬淡,让人舒心放松的安居之地。
路边的杨柳又吐露了新芽,柔嫩嫩的一片,软绿淡粉。
春花烂漫的时节里,总是不乏旅人踏青游乐,赏景谈天。
偶尔有从外路过云城的客人,在云城的街市中转悠,走进云城金字招牌的云家铺子选购东西。
自然也有云家悉心调教的年轻伙计,热情的上前招待介绍。
这一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舒朗日子。
本来因为街市外面刚刚有几个纨绔少爷闹腾一通,白叔正想着今日怕是难有什么生意上门了。
结果一转脸喝口茶的功夫,就见几个穿着不俗的年轻人结伴走进了古董铺子。
白叔站在柜台后面也不急着上前招呼几个年轻的客人,之前一直在铺子前打扫的伙计,就立刻机灵的抬起了脑袋,朝着几个气宇不凡的年轻客人走了过去。
“几位公子好,云氏古玩,各类各色的古董宝贝,新奇玩意。您看看喜欢什么。保证诚信老店,童叟无欺。”
白叔听着伙计一番伶牙俐齿的答话功夫,点点头也算是对云家培养的这些小伙计心中放心不少。
但是几个年轻听完了小伙计的话之后,却连看都没有看说话的小伙计。
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比之云城那些纨绔少爷们,还要让人心里生冷几分。
“可是云城第一金的云家铺子?”
只听其中一个个头高挑的年轻人,仿佛用鼻孔和人说话般,朝着须发花白的白叔冷淡问话。
白叔双手规矩的合拢在袖子里,放在身前朝着几个年轻的客人点点头。
“呵呵不知几位少爷来是何事?此处乃是云家小店。”
“云青就是你们家少爷吧?”
白叔听对方直接叫出自家少爷的名讳,不由的惊奇了一下,看向说话的年轻人。
“云青正是我家小少爷。不知几位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你家少爷的同门师兄,他前些日子和师父告了假,说是要回家探望家人。可是已经足足一个多月过去,他至今未归。也不曾受到他传回什么讯息。
我们几人最近正在附近办事,收到了师父的消息,所以来寻他。”
“怎么会如此?少爷一个多月前就说要回来?可是我们一直不曾见到少爷啊?”
白叔听到这几个自称云青师兄的人说完情况,心中一下就悬了起来。
“他竟然没有回来?这个云青在山门也从来不好好的练功听课,整日里像个游魂野鬼的四处游荡。现在竟然还和师父撒谎?!
当初师父为什么要收这么个人进门?玉生殿在渡云门中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光了。”
“行了莫游!出门在外你怎么忘了,渡云门弟子不许在外口出妄言?”
更何况这还是在云青家的下人面前。
白叔听着这些渡云门的弟子,说着关于自家少爷的事儿。
是半天都没法回过神来
为什么说自家少爷在渡云门游魂野鬼?少爷虽然这几年不曾回来过,可是也都按时给家里写信的。信上说的和如今听见的怎么是截然不同的。
云青说自己和同门之间相处融洽,但是瞧这几个出来寻找自家少爷的渡云门弟子,一个个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去了,到底哪里像和自家少爷关系融洽。
白叔本来还因为意外遇到几个自己少爷的同门,想要请几个年轻人到府上做客。
可是现在看来,全然没有这个必要了。
跟着莫游的聂如风,也看出来和他们说话的老人家脸色沉了下来。
不由得就将莫游拉到了一边,朝着白管家拱手行礼。
白管家朝天生带着一张笑脸的聂如风打量一番,也回了一礼没说什么。
“老人家,是我师弟口无遮拦唐突了。望您见谅。”
一边的莫游瞧着聂如风这副老好人的做派,冷笑了一声,像是对聂如风的举动颇为不屑。
聂如风也懒得管一直和云青合不来的莫游,朝着白叔告罪,解释了一番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不忘和白叔道“若是见到了云青,还烦请您往邮差处传个话。我们也好向师父禀报。”
白叔点点头也不由朝聂如风道“还烦请多关照我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