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帝国元帅的小奴隶

系统:“抱歉,这里检测不出任何异样!系统并没有收到违规警告!”

苏断沉默了更久,才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结果极度紧张下,身体不听使唤,牙齿和舌尖磕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管家似乎是接到了苏铮的通知,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嘴角的法令纹显出深刻的沟壑来,看见苏断,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少爷。

苏断含着满口血腥,睁大着眼看他,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什么,从眼角落下一串眼泪来。

事情很快就尘埃落定。

调查结果显示,这一场车祸是非常纯粹的意外,没有什么刹车失灵之类的巧合,撞了苏父苏母的人也不是什么酒驾的货车司机,而是一位普通朝九晚五上班的白领,当时正在下班的路上,就因为一段路的视线死角和苏父苏母的车撞上了。

对方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比起在车祸现场当场死亡的苏父苏母和司机,还算是幸运地在手术台上捡回了一条命。

警方根据录像得出的结果是,这一场车祸应该由车祸双方各担一半责任,不过因为苏父苏母已经当场死亡,所以对方的赔偿额度要更大一些。

对方在病床上醒来、了解到自己撞死的人的身份后,又被吓得差点厥了过去,看着满身冷凝的苏铮,颤颤巍巍地保证一定会尽快凑够赔偿。

不过苏铮最终没要这笔钱,他们家并不缺这几百万,人已经回不来了,再纠缠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况且严格来说,其实责任还是他们这边大一点,是他们的司机因为视线死角主动撞上了对方的车,警方是看在他们家的面子上,才会判一个均等责任。

苏父苏母的葬礼定在半个月后举行。

半个月的忙碌下来,苏断和苏铮都瘦了一大圈。

不仅仅是在忙车祸案和苏父苏母葬礼的事,更多的是公司那边在闹腾,苏父苏母去世的消息一确认,公司的那些看似老实的股东们可就纷纷坐不住了,尤其是和他们家带着点血缘关系的那几个,跳的比谁都欢。

苏铮废寝忘食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将公司的骚动勉强压了下去。

要不是苏父苏母早就立好了遗嘱把主公司和分公司的股份都留给他和苏断,恐怕事情还没那么容易解决。

葬礼当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温和的阳光落在来宾们黑色西服和礼裙上,却染不上一丝温暖的气息。

葬礼结束后,人都走了个干净,连那些不死心地想要继续留在苏宅的亲戚也被苏铮一并“送”了出去,整个苏宅都显得异常安静。

灵堂里,苏铮去了门口抽烟,苏断站在牌位前,看着苏父苏母的黑白色相片,眼中是看不出情绪的一片漆黑。

苏父苏母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男的严肃俊美女的温婉大方,照片里苏母的眉眼很温柔的弯着,柔柔的看向苏断。

对不起,苏断在心里说,到底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苏断对系统说:“看来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

治愈目标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除了治愈目标之外,这个世界中其他人的命运似乎都有着既定的轨迹

一旦发生什么错漏,世界就会自动修正脱离了轨道的意外。

系统说:“抱歉。”

苏断摇摇头,说:“不是你的错。”

系统:qaq

看着相片上的苏父苏母,苏断想到了命数这种无理取闹的东西。

在他生存的年代,万物都是有着自己定好的命数的,从出生到结束,每一件看似无意的小转折都可能是牵引着命运一头的锁链微微抖动的结果。

有的人生来富贵顺遂,一生平平安安;有人命里带衰,注定年少早亡。

不仅仅是人类,世间所有生灵都是如此。

就拿他自己来说——

其实修真年代是像他这种灵物最辉煌的一个时期,只要稍微有些天分的,基本上都能化形成功,然而他虽然早早地就产生了独立的意识,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化形的迹象。

直到他终于感到自己触摸到了化形的边缘的时候,地球却因为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倾覆,大量人类离开母星另谋生路,在灾难中受了伤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化形,最后跟着母星一起陷入了沉眠。

就这样磋磨了几千年,才等来了一个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的机会。

也许无法化形,就是天道给他定下的命数,苏断想。

怕苏断看的太久神伤,苏铮抽了几口就将嘴里的烟掐了,回来对着牌位深深鞠了一躬,起身牵起苏断的手说:“走吧。”

接下来就是一段很忙碌的时期,为了应对公司那一群虎视眈眈的股东,苏铮忙得脚不沾地,比起从前在家里待的时间还要少得多,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是常有的事。

不过苏断倒不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他在忙着学习怎么管理公司。

但是显然,连大学课本都读不懂的苏断对这种专业性极强的工作,适应的非常不良好。

坚持了一个月后,发现自己连入门都摸不到,他无奈地宣布了放弃。

苏断说:“系统,我不行了。”

系统安慰他说:“宿主不要慌,我们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解决问题,系统可以帮宿主筛选合适的经理人。”

苏断点了点头:“好吧,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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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看秦知那副狼狈的样子,好像是被人欺负了?

秦知仰头往上看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旁边那个仆人的注意,他狐疑地顺着秦知的视线仰起头,在看到苏断正趴在窗户边往这里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迅速僵住。

秦知却没心思管他,见小少爷的那颗脑袋在窗户上动来动去,心都揪到嗓子眼了。

虽然窗户外面带着防护栏,下面还有一个小平台,可他还是觉得苏断做这种动作太过危险。

毕竟小少爷总是笨手笨脚的,要是再磕着碰着了……

真是想想就让人发愁。

他仰着头,提高了一些声音,对着还在往下探头的苏断喊到:“少爷,把窗户关上!”

旁边的仆人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眼中带上了一丝鄙夷,似乎对他这么抓紧一切机会讨好主子的行为很不齿。

苏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听话地将脑袋缩了回去,将纱窗一拉坐回了床上,除了刚把脑袋探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多看旁边那个仆人一眼。

他知道秦知很快就会上来找他,就在心里戳了一下系统:“系统,能看一下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全天不下班的系统立刻道:“收到,请宿主稍等!”

下一秒,一道只有苏断能看见的屏幕亮起,将两分钟前下面刚发生过的情景又在苏断面前复刻了一遍——

秦知正在剪花,他弯着腰,从无数花枝中选出开的最惹人怜爱的那几朵,准备带去苏断的卧室,将已经放置了一整天的插花换下。

他没有学习过专业的插花技巧,也不懂得色彩搭配、高低错落这些讲究,只是凭借着感觉,仔细地选出自己认为搭配起来最合适的几朵。

他挑选的实在太专心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向他接近的人影。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背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因为姿势的原因,而且手上还拿着花和花剪,他不好维持身体稳定,无法控制地往前栽倒,被迫单膝跪地,手上握着的花枝也都落到了地上。

有的花被砸歪了,有的在落下时被蹭掉了花瓣,有的则沾上了地上的泥土,变得脏兮兮的。

总之,这一束被精心挑选出来的花枝,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彻底不能用了。

垂眼看着落在地上的花枝,秦知没有去捡,将一旁尖细的花剪捡在手里,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看去看撞自己的人。

那是苏宅专门打理花园的下人之一,因为一般都跟在小少爷身边忙活,没有多少交集的机会,所以秦知跟对方并不熟。

但是对方显然是认识秦知的,不仅认识,还对他充满恶意。

因为在秦知转过身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露出了那种嘲弄的表情,并且若有所指地解释道:“原来是你啊,在忙着给少爷送花讨欢心?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爬进苏家的院子里,得意忘形了呢。”

这是在讽刺他?

——虽然不是已经在人情世故里打滚过的老油条,但这种几乎是明示的嘲讽,秦知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苏断就推开了窗户。

屏幕中的画面就停在了这里。

看完后,苏断仔细想了想,才在原身的记忆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仆人的影子,是个在苏家干了挺久了的仆人,之前负责前面别墅打扫,不久前被调去了花园忙活。

他在穿过来的第一天就把尾脊骨摔裂了,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怎么出去过,当然也没去过花园。

有时候苏断会在从窗户边往下看几眼开的正盛的花,不过也不会去特意记在花园里工作的下人,所以对这个人印象不深。

系统说:“根据我刚刚分析的超过一千起人类社会实例,像是苏家这种大家族,因为下人太多,所以经常会产生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又是人际关系,苏断想,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

系统:“一般来说,新来的下人是没有资格立刻去主人身边伺候的。虽然原来的苏断喜怒无常、十分不好相处,但若是能讨得了他欢心,能获得的好处也是巨大的,所以在很多下人眼中,去伺候‘苏断’是一件肥差事。而秦知一来就贴身伺候,很快就引起了苏宅一些资格老的仆人的不满,进而遭受到了排挤。”

苏断听完这些,问:“秦知生病,和这些下人的排挤也有关系吗?”

系统说:“在这个世界的资料里,虽然没有明确给出这方面的解释,但根据正常逻辑推测,应该也是有一些联系的。”

苏断想了想,问:“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吗?”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也许是在搜资料,过了十几秒后才答道:“不是,在之前也有过几次。”

苏断没有再和系统说话,他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刚握着牙刷小心地动了两下,卧室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苏断含着满嘴泡沫,说不出话来。

不过因为苏断很少开口说话,秦知显然是经适应了这种经常得不到回应的画风,停顿了十几秒后就用苏断能够听到音量在外面道:“少爷,我进来了。”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苏断还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

随即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秦知听到动静,顺着摸到了卫生间。

苏断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脸,青年眉眼都是温和的弧度,已经看不见刚刚的阴沉。

身上的污迹也已经消失不见,连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苏断猜测他在上来之前去换了一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