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李诗情没有这样的经历,不能和他们感同身受,因此不过多评价。

她只是有种哀伤的情绪,不知是为她曾经惨死的同伴们,还是为这狗屁的循环。也许二者都有。

循环的次数多了,什么稀奇事都经历一遍,她感觉自己和同伴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越推越远。她无可奈何,却无能为力。

“你决定。”

宿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力量。李诗情蓦然看向她,大睁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见人呆住,肖鹤云差不多明白了李诗情的顾虑。他说:“不用担心别的,我们永远和你站在一起。去试吧,这里有我们。”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李诗情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晃悠悠地落了地。

她那瞬间竟然生出一种倦鸟归巢之意。

她把上一次循环里思考出的方案讲给二人,又打开手机,上网搜索大型活动的图片。把一切都演练到位,能利用的时间利用到极致,她才紧握着扶手起身。

穿过摇晃的车厢时,她感受到很多束目光聚在自己背上。

里面有她同生共死的队友,有草木皆兵的行凶者,或许还有好奇的乘客。无辜的,不无辜的,都在她身后了。

而她正朝着最后一位立场不明的人走去。

……

宿鹭很久没这么疲惫过。

随着循环的深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求生与解谜上,似乎再困也可以忍受。可是也许是心理作用,被人拿刀捅死后,她的精力陡然下降,连大幅度活动都有些困难。

注视着李诗情的背影,她一边问肖鹤云:“你也是被那人弄死的吧。有没有觉得特别累?字面意义上的。”

人通常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敏感,尤其是这种高度紧张的时刻。她刻意避开了“陶映红”三字。

“现在吗?”肖鹤云问。

“嗯。”

“不觉得啊——”肖鹤云活动双臂,做了一段扩胸运动,末了回答,“这座椅真硬,非要说的话,可能有些落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