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糨糊妈,我走了之后,糨糊就拜托你了,这孩子皮,要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语重心长的老父亲连羲皖即将远行,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小公举。
江梦娴道:“哪里的话,糨糊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连羲皖要离开几个月了,想想还是有些想念的……
马上要上飞机了,连羲皖蹲下身,对糨糊道:“宝宝,爸爸要走了,亲亲爸爸。”
糨糊头一扭:“丑拒。”
上次她演了国宝行动,票房这么高,一分钱都没分到她手里,连羲皖还把她卖狗挣来的几百块钱全部没收了,这次拍雪山突围,明明说好有她,结果最后还是没她,不知道被哪路货色给潜规则走后门挤掉了她的戏份。
说好的上‘爸比去哪里’也没影了。
见糨糊生气了,连羲皖也无奈啊:“是不是还在怪拔拔?拔拔也很绝望啊,是外公亲自放话把你咔擦了,你找外公去,来,拔拔抱抱。”
未曾想,飞机舱门一开,糨糊‘滋溜’一声就轻车熟路地上去了。
“宝宝,下来,爸爸要走了,你不能上去。”江梦娴忙追了上去。
追上飞机,见那里面十分宽敞,糨糊有专属自己的定制粉红色小座位,她上去了把自己的哈士奇小包包放下了,扣好安全带,自己坐好了。
连羲皖去抱她,她‘哇’一声就哭了:“我要去剧组!我要拍戏!不许赶我下去!”
连羲皖忙撤手,苦口婆心劝道:“乖,先跟妈妈回家,幼儿园还上不上了?”
糨糊:“不上了!”
连羲皖十分无奈,朝江梦娴摊了摊手,道:“糨糊既然要去,那我就带她去看看吧……要不,糨糊妈,你也跟我一起去剧组看看?反正自家飞机,人满就走,也不用买票……”
他说的,自然就是那件事情,那件深藏在江梦娴心里那片谁也无法触及的黑暗,黑暗所有的阳光和温暖都无法触及那里,当那片阴暗被人提及的时候,她的整个世界一度陷入那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她忘记了那段过往,可是她一旦接受了江梦娴这个身份,那段过往,总会被人想起。
就算给她再多保护,她若是要出去面对世人,那段过往,她也会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比如昨天,龙琪拉就用那种侮辱调侃的词汇重提那段过往。
当年,她用了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才走出了那段过往,咬牙撑了过来。
他不知道,今天的她,是否还有那个魄力和勇气。
他的小鸡儿,需要把曾经承受过的苦难,再承受一遍,还有比这个更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可没想到,江梦娴轻描淡写地一笑:“你是说,我小时候被猥亵的事情吗?”
连羲皖心里一震,整个五脏都紧缩了,眼里布满了伤痛。
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她既然回来了,当年的事情,都是逃不过的。
可江梦娴却似乎没有其他的异样,她叹了一口气,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在路灯之下宛若两只翻飞的蝴蝶,她道:“我在非洲醒来的时候,司天祁对我说过,这世间之事,只要问心无愧,就没什么可耻辱的。”
童年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那些美好和痛苦,一并失去,没有了快乐,也自然没了痛苦。
她早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那段黑暗无助的过往,还有她写的本书,她都看过了。
她小时候很苦,所以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拼命地读书,就是想用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遇上了企图断送自己学业的刘茜浅和张泽千,她用尽了手段报复。
童年有多黑暗,她的手段就有多狠辣。
江梦娴笑了笑,捋了捋自己耳边的碎发,道:“说起来,我要感谢那些让我痛苦的人,磨炼了我的意志和韧劲,就算我失忆了,这些东西依旧会伴随着我,可那些痛苦和不快,我却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上天给的恩赐吧。”
连羲皖痴痴地看着她的侧颜,心里的酸楚即将从眼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