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矮了孤飞燕大半个脑袋,身子骨瘦得很,可此时此刻这背影不再少年老成,而是固执倔强。
孤飞燕知道这小兔崽子是护靖王殿下的面子,并非护她,但是,她心里还是温暖了一把。她低声,“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回去,给殿下报信,就说……就说我等他回来。”
“靖省省吧,王殿下岂是你能等的?”
夏小满没好气地嘀咕。他非但没走开,反倒继续威逼姜大人,“姜立安,咱家最后说一次,靖王殿下绝对信任孤药女。你若不相信,就连咱家一起关押了!待殿下回城,呵呵,后果自负!”
“这……”
姜大人的话还未出口,怀宁公主就又拍了桌子,“狗奴才,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你不过是靖王府的一条看门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来人,夏小满以下犯上,包庇嫌疑犯,给本公主一起押下去!”
“公主息怒,息怒,公主,满公公也……”
姜大人一点儿都不想关夏小满呀。可怀宁公主甩了他一个凶狠的目光,他也只能挥挥手,示意衙卫照做。
夏小满依旧将孤飞燕护在背后,不让衙卫押,轻哼,“前面,带路!”
孤飞燕隐隐觉得夏小满是故意跟她一起入狱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先不动声色了。
他们出大门不久,便撞见祁馥芳迎面走过来了。祁馥芳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屋内的人,很快就意识到怀宁公主的计划成功了。
她欣喜不已,特意在孤飞燕身旁驻足,低声,“跟我们祁家斗,你还不够格呢!呵呵,有本事,让你那个奸夫来救你呀!哎呀,我怎么给忘了,你那个奸夫见了怀宁公主,还得俯首问个安呢,呵呵……”
祁彧当然知道怀宁公主想“先斩后奏”,可是,要面对的毕竟是靖王殿下,他依旧有些犹豫。
怀宁公主却不等他答应,紧接着质问,“姜大人,你把接触过药膳包的人全给抓了,却独独不抓孤飞燕,这是何用意?”
孤飞燕一下子就嗅到反咬污蔑的味道,她看着怀宁公主并没有做声,而是眉头微拢,像是在思索什么。
夏小满气愤了,抢在姜大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解释,“禀公主,孤药女身为靖王府药女,执掌靖王府药石之务,今夜是奉命跟咱家来协助调查的!不瞒公主说,这药膳包有误,正是孤药女验出来的。孤药女绝无嫌疑!”
“什么?是她验出来的?”
祁彧没想到孤飞燕还有这两下子。怀宁公主也很意外,但她急着栽赃,并不当一回事。
“她验出来的又怎么样?谁知道她是不是贼喊抓贼呢?从抓药到领药,就独独她有机会独自一人接触到药膳药包吧?”
“这……”
夏小满一时语塞了,他虽有百分百的肯定,孤飞燕不会有嫌疑。可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怀宁公主。他既不能道出老狐狸的事,更不能道出孤飞燕前几日才救了靖王殿下一命的事。
怎么办?
孤飞燕竟出人意料的淡定。她抬眼看了怀宁公主一眼,审视意味十足。怀宁公主像被看穿了一般,急急回避孤飞燕的视线。
她绝不相信孤飞燕能看出真相,更不会给孤飞燕知晓真相的机会。她突然狠狠拍了桌子,怒声,“姜立安,你不抓她也不审她,三更半夜的,还让她来协助办案,你这个大理寺卿是怎么当的?本公主现在就去找父皇,告诉父皇,你伙同嫌疑人污蔑祁家忠良!”
姜大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呼,“冤枉!下官冤枉啊!”
按御药房的规矩,从抓药到验药都必须有两三个人相互监督。追究起来,孤飞燕确实是唯一一个独自接触过药膳包的人了;再者,姜大人本就对孤飞燕有些怀疑,刚刚若不是怀宁公主和祁彧突然进来,他早就对满公公提出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