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个好皇帝,我是个昏君。
他是对的。
我叹一口气,浴室的门开了,秦宿瑜走出来。
我坐起身,道,“寡人要及冠了。”
秦宿瑜嗯着,开了暖阁的门,从周欢手里接过杨梅渴水又走进来。
他捏勺喝一口,“太甜了。”
我慌忙下地站到他跟前,“寡人要吃。”
秦宿瑜将碗放到桌上,“吃吧。”
我坐到先舀一勺吃过瘾。
秦宿瑜坐我旁边,看着我吃,“及冠就长大了,以后不能再冒冒失失。”
我自来稳重,要不是他激我,我用得着上蹿下跳吗?
“寡人再稳妥不过,谁见着寡人不赞一句老实人?你带着偏见看寡人,寡人当然一身缺点了。”
秦宿瑜摇首笑,正要再跟我说话,门被敲响了。
秦宿瑜走过去,隔着门问道,“何事?”
周欢掐着声儿道,“太子殿下,孙太妃过来了,奴才拦不住。”
我的亲娘啊!我一口闷了杨梅渴水,急着在地上打转。
秦宿瑜扯来布给我裹好胸肌,跟我道,“不作声就好,我来处理。”
他惹出来的事当然他处理,我才不给他擦屁股,我听到孙太妃这三个字就头疼。
秦宿瑜先开了阁门,我踏过门槛,还没走几步路,就听见外殿孙太妃的哭声,声儿大的生怕人听不见。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回身瞪他,“她今儿晚是不会让寡人安宁了。”
秦宿瑜道,“先过去。”
我旋身走进了外殿,果见孙太妃伏在案桌边哀哀哭泣,那悲伤的模样叫谁瞧了都不免动容几分,我心底却只余讥诮,父皇去世时也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现在跟我装,我才懒得惯她。
我坐到上首,秦宿瑜坐在我左手边。
孙太妃哭了一阵没等来人劝,便息声起来给我行礼,那动作妖妖娆娆的,不看她的脸,我真当是二八少女。
“陛下,您得替哀家做主啊……”
我如坐针毡,先望过秦宿瑜,他坐到四平八稳,完全没受影响,我只得笑了笑,转向周欢道,“给孙太妃倒杯茶。”
周欢哈着腰过去,想先将她扶起来。
孙太妃扬手将他挥开,那气势一点也不弱,她含泪望着我道,“陛下!太子殿下打了哀家的侄儿,这事您不能装不知道啊!”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打的。
我搓了两把手,保持着威严,我说,“太妃,你让寡人给你做主,但据寡人所知,是孙昭先招惹皇儿的。”
我将话递给秦宿瑜,他先端着热茶抿一口,淡淡道,“太妃娘娘求父皇做主前也得先查清是谁的过错吧,孙昭给孤送男人,您是不是也得给孤一个说法?”
高,真的高,我暗暗给他竖大拇指。
秦宿瑜眼皮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