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溪跪在一旁喘粗气,而呛了不少水的萧洌也是趴着一阵咳嗽。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便转头看他的状况,却见他也正好侧头看过来。
叶清溪刚想对他笑笑说声谢谢,却见萧洌轻声道:“谁让你救我的?”
叶清溪猛地怔住。
萧洌幽深的眸子浸水后仿佛更为澄澈,让她看清了他眼中毫无遮掩的倦怠。
她忽然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跳水来救她,他这是投湖自杀!
叶清溪见过萧洌的自残举动,平日里也很害怕他会自杀,可真事到临头了,她却想起了太后每次跟她谈萧洌病情时的痛苦和那一丝希望。太后或许并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和蔼前辈,但她对萧洌的母子之情却是一点都不掺假的。
叶清溪忽然推开了她和萧洌之间的一个侍卫,俯下身抓着萧洌的后衣领瞪着他道:“你就这么狠心抛下你的母后不顾?”
萧洌古井无波似的漆黑双眸里仿佛被投入了颗小石子而荡起了涟漪,他怔怔看着叶清溪,声音几不可闻:“明明是她不……”
“洌儿!”太后的惊呼声打断了萧洌的话,她匆匆赶来,衣衫凌乱,见到狼狈趴在地上的萧洌,面色大变,忙冲了过来。
叶清溪下意识地挪到一旁,此刻她已经看不到萧洌的模样,可刚才他的表情却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他好像在哭。那似乎是一种即便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好的、无声又撕心裂肺的求救。
叶清溪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只邪恶的手紧握住了心脏,轻轻地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比刚才溺水的窒息感还要难受上几分。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在太后的询问下,萧洌的声音。
“……孩儿是被人推下水的。”
在乾清宫前见到萧洌时,叶清溪偷偷摸摸又仔细地打量着他,他面容淡淡,似有些出神,没往她这边看上一眼,见太后出来了,他也只是微微颔首,整个人有些懒散的模样,而这样子让叶清溪想起了先前那个抑郁期的他。他这是又不好了?正常期就那么过去了么?不对,她至今还是没弄清楚,之前究竟是不是他的正常期……
叶清溪小鹌鹑似的跟在太后身后,就这么思考了一路。
叶清溪入宫也有一旬了,但她胆小,平日里没事绝不会四处乱跑,因此绝大多数时间就待在乾清宫,多窝在她的小屋子里,来御花园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每次来,都觉心旷神怡,憋闷的心情要好上不少。
御花园中有一个小人工湖,湖上有湖心亭,在一行人来之前,早在湖心亭边上布置了防风帷幕,一应时令瓜果。太后与萧洌相邻而坐,叶清溪本想在旁边站着就好,谁知被太后轻轻一拉,不得不在她身边坐下。
此为防盗章,买够全文一半的随便看,不够的等三天在乾清宫前见到萧洌时,叶清溪偷偷摸摸又仔细地打量着他,他面容淡淡,似有些出神,没往她这边看上一眼,见太后出来了,他也只是微微颔首,整个人有些懒散的模样,而这样子让叶清溪想起了先前那个抑郁期的他。他这是又不好了?正常期就那么过去了么?不对,她至今还是没弄清楚,之前究竟是不是他的正常期……
叶清溪小鹌鹑似的跟在太后身后,就这么思考了一路。
叶清溪入宫也有一旬了,但她胆小,平日里没事绝不会四处乱跑,因此绝大多数时间就待在乾清宫,多窝在她的小屋子里,来御花园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每次来,都觉心旷神怡,憋闷的心情要好上不少。
御花园中有一个小人工湖,湖上有湖心亭,在一行人来之前,早在湖心亭边上布置了防风帷幕,一应时令瓜果。太后与萧洌相邻而坐,叶清溪本想在旁边站着就好,谁知被太后轻轻一拉,不得不在她身边坐下。
太后与萧洌拉着家常,主要是太后说,萧洌听着,偶尔应上那么一两个字,兴趣缺缺。太后却不在意,大概早已习以为常了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语速,即便是唱独角戏也能把话题继续下去。
叶清溪就难熬了,她一向不是太过大大咧咧的那种人,有了昨天那一遭,此刻面对萧洌难免尴尬,只要太后不跟她说话,她就装小聋瞎,待在一旁安静如鸡。只是太后说几句话就觉得冷落了她似的,总要将她扯到话题中心,她不得不回答些什么。唯一庆幸的是那情绪起伏不定的小皇帝果然不再理会她,在太后故意跟她说话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几人闲聊了会儿,太后忽然说自己乏了,在萧洌要起身相送时却又按住了他,让他不用管她,同时还把叶清溪给留下了。
叶清溪心里不停叹息,她知道太后因皇帝的病情心里着急,可太后如此明显仿佛“撮合”二人的举动,怎么可能不让人误会呢?她要是皇帝本人,她也会误会的吧!
她装作张望的模样偷看了萧洌一眼,后者托腮看着平静的湖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就在叶清溪也想假装自己不存在时,忽然听萧洌开口道:“我真不明白母后究竟想做什么。既然如此护着你,不肯杀你,又不想把你塞给我……却为何偏要把你往我面前放?”
叶清溪没想到萧洌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正在想该怎么说才好,他忽然转头看了过来,浅淡一笑:“你肯定知道的吧?清溪表妹。朕还从未见有哪个小辈如此得母后喜爱的,真是不服不行……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母后如此偏袒你?”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叶清溪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表姑母也不是什么事都跟我说的,表哥不如亲自去问她……”
萧洌面上的笑一点点沉下来,他忽然扭头看向前方的湖面,低声好奇道:“也不知溺死难不难受。”
叶清溪心头一跳,刚要开口,却见面前身影一闪,萧洌已起身往前走去。
他、他该不会想不开了吧!
叶清溪匆忙站起身跟上,边走边慌张地说:“表哥,我听说溺死特别难受,而且死之前要受很长时间的折磨,死后的模样还难看极了……”
她边说边四下看了看,太后走时带走了些人,此刻除了她与萧洌二人在湖心亭中外,还有四名宫女内侍在亭子的角落和通往岸边的路上站着。如果萧洌真想不开的话,就算拦不住,也不至于救不上来。
在叶清溪全神贯注的提防下,萧洌已经走到湖心亭前的一小块空地上,正好是没有围栏的一块,他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失足落下去。
当叶清溪快步走近他时,他的身体似乎动了动,她心里一慌,忙疾步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然而在碰到他之前,他忽然侧过身来,似乎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叶清溪抓了个空,随即身体失去平衡,蓦地往水里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