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O.O!

叶清溪跟翠微同坐一辆马车,入宫这么多日来重新回到宫外看到她熟悉的集市,心中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在马车驶出城外时,车队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有人来传话,说是萧洌请叶清溪过去。

叶清溪一脸求救地看向翠微。

翠微道:“叶姑娘不必担心,奴婢随姑娘一道过去。”

“多谢姑姑。”叶清溪感激地道了谢。那天被萧洌又杀人未遂了一次后,她便没再往他跟前凑,直到如今。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萧洌所乘坐的车马前。这一次出行算是半公开的形式,萧洌乘坐的马车很大很豪华,但并非御制。

二人先后上了马车,马车内萧洌盯着二人上来,在看到翠微时他面色微微一变道:“朕没让你过来。”

他的话也没指明是谁,叶清溪的心弦原本一直紧绷着,闻言立刻转身就要下去,萧洌顿时叫道:“站住!”

叶清溪脊背一僵,与跟她面对面的翠微相视苦笑。

翠微微微颔首以示鼓励,轻声道:“陛下,奴婢告退。”

叶清溪心想,太后让翠微陪她一起来有什么卵用!

叶清溪在翠微离开后便认了命,转身离得萧洌远远的,防备他万一再想对她动手。她是真的干得出来跳车逃跑这种事的,她发誓!

萧洌下令车队继续,斜眼看着叶清溪。好一会儿他都没出声,直看得叶清溪头皮发麻。

“表妹,坐过来些。”萧洌温声道,和风细雨似的柔。

叶清溪只能挪动着往他那边靠了靠。

在萧洌将手伸过来时,她条件反射似的一僵,便听萧洌道:“前两日我失手伤了你,疼不疼?”

叶清溪僵笑:“……不,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我当时没太控制力道。”萧洌说着侧抬她的下巴,仔细去看她的脖子。

不疼是假的,可到底没伤到,叶清溪也不想跟个精神病人计较,她刚抬手抓着萧洌的手想拿开,眼角余光便瞥到黑影一闪,随后她便觉得脖子忽然变得湿热。

叶清溪的大脑懵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萧洌居然在亲她脖子?

叶清溪企图让太后打消主意:“可是那样他一人独大,没有谁能制得住他了。”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并不容易。让翠微陪你去吧。”太后微沉的面色表达了她决定的不可更改,见叶清溪面容灰败,她又缓声安抚道,“清溪,你且放心,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这段时日,你好好治洌儿的病,我唯有你可以指望了。”

她已有些心急了,如今叶清溪入宫也不过十来日,即便明知此事急不得,她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重。如今整个朝堂的平稳不过是一种脆弱的假象,说不定什么时候情势便会急转直下,她希望洌儿能尽快好起来,如此局势不至于再糟下去,她身为太后总是把持朝政不肯放权,迟早要弄出乱子来的。

叶清溪听出了太后话语中的无奈和焦急,同情太后的同时,也同样焦虑于自己的命运。可前路并无岔道,她除了鼓起勇气一往直前,也确实毫无他法。

“好,我会尽力而为!”叶清溪郑重点头,她是在给太后信心,也是在给自己力量,她一定行的……不行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太后赞赏地笑道,“事成之后,我之前的承诺定会实现。”

只不过令人纠结的是,叶清溪这边答应跟萧洌一道出宫了,然而萧洌却又不肯了。

“这是朕的乾清宫,朕不走!”

叶清溪到的时候,就听萧洌冷冷地对太后说了一句。

“洌儿,如今疫病来势汹汹,母后亦是为你着想。等疫病稳定下来了,你自然得回来。”太后耐心地解释道。

萧洌看了太后一眼,眼底犹豫了片刻,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然而最后他却抓紧了身上盖的锦被,大义凛然道:“朕是皇帝,自然要与黎民天下共进退!”

太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绷着脸肃然道:“这天下还没到需要你这九五之尊以身试险的地步。唯有你保全了自己,这天下才不会乱。你想要冒着将这天下拱手送人的危险继续任性妄为么?”

萧洌不语,但看得出来,太后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太后无奈地叹息一声,转头看到叶清溪,她眉头微挑,又对萧洌道:“清溪也会同你一道去,你不会闷的。”

萧洌闻言抬头看了叶清溪一眼,又垂下视线,仍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叶清溪隐约明白萧洌不肯去的原因,她走到太后身边低声道:“太后,先让宫人都出去吧,我来劝劝他。”

太后也没多问,示意其余人都退下,她站了会儿,对叶清溪点点头,也先出去了。

萧洌见其余人包括他的母后都退了出去,不禁看向独自留下的叶清溪。

叶清溪走上前来,微微弯腰望着萧洌道:“表哥,表姑母这并非想要抛弃你。她是担心你感染疫病,才让你去宫外人少之处避逗,而她自己则冒着风险留在宫内替你看好这萧家江山。”

萧洌的瞳孔微微扩大,不可思议地瞪着叶清溪。

叶清溪脊背僵直,生生控制住转身就逃的冲动,甚至弯起唇角笑道:“你的母后从前亏欠了你,她一直很后悔。如今她想补偿你,请给她一个机会。”

萧洌死死地望着叶清溪,忽然蓦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暴怒道:“你懂什么?胡说八道!你又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