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点头道:“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王霞瑞听言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多亏了云儿,今日得脱险境,全托云儿的福气。”说着,又有些好奇的问杨尧道:“对了,杨大哥来此寻这龙血果,难不成是尊师染了什么恶疾,需要此果救命?”
杨尧听言沉吟片刻,道:“嗯……师傅他身体好的很,应该是没有什么病,究竟为何要命我来此收集这龙血果,我也不知,想是为了炼丹制药,以备宗门不时之需吧。”
王霞瑞听言微有些愕然,这果子乃聚阳之物,入药也只需一丁点用作药引,更不可能炼丹了,怎会有人天天来采此物,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今日捡到的这个婴孩身染怪疾,倒是可用此果来抵他身上阴寒之气。更何况人家如何使用也与自己无关。随即从小云手中接过婴孩,叹道:“今日我二人倒是采到了一粒龙血果,杨大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得知你正在收集此物本当拱手相赠,只可惜这婴孩身染怪病,心脉被寒气所侵,受损严重,也需要这果子救命,所以还望杨大哥勿怪。”
“哦!”杨尧一听,立时站起身来,看了看她手中婴孩,只见那婴孩面无人色,确是恶疾缠身,随即问道:“这果子能救这婴孩性命?”
王霞瑞轻轻点头,道:“这果子五行属火,通体血红,内有汁,味苦,入药补心,有奇效,不过药性太猛,不宜多服,我不知这孩子究竟所染的是何怪病,但他心脉受损严重,这果子倒真能保他一时性命,若非如此,恐怕他是撑不过两个月了。”
杨尧轻轻点头,又看了看她怀中婴孩,只见那婴孩本是生的乖巧可爱,小小年纪竟被此怪病折磨得如此痛苦,好似连哭泣都已不能,心下怜惜,言道:“既然这果能救他性命,我杨尧虽非圣人,倒也懂得成人之美。”言罢,尽从自己怀中取出三颗龙血果来,递予王霞瑞。
王霞瑞见状大惊,忙道:“不可!不可!霞瑞这颗龙血果未能赠与杨大哥,心中已有愧意,又怎能再收受杨大哥的,况且这果子杨大哥寻了半月也只才寻到三颗,其中珍贵可见一斑,这万万不可。”
只听杨尧哈哈一笑,道:“果子没了终有一日还会再长出来,但若是性命没了,即便再吃什么灵药仙丹也救不活转,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我杨尧自然分得清楚明白,我看姑娘乃是明理之人,现下救人性命要紧,又何须再守这等客套。”
“话虽如此,这果子我还是不能收,杨大哥你奉师命来此一住半月之久,辛辛苦苦寻来三粒,就此尽数送人,回去定当无法交代,若因此而连累你遭受尊师责罚,王霞瑞情何以堪。”
只听杨尧道:“尊师他老人家深明大义,从小便教导我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如今救人要紧,姑娘莫要再与我推迟。”言罢,竟自走到小云身边,将那三颗龙血果塞进小云腰间的药篓子里。
王霞瑞本就不是一个抱残守旧之人,听她如此说便也不再推迟,随即淡淡一笑,躬身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霞瑞权且手下,不论结果如何,霞瑞定当全力救治,再此代这婴孩多谢杨大哥了。”
“王姑娘不但貌美,而起心地善良,姑娘与这婴孩也不过萍水相逢,却能全力施救,仁善之心杨尧敬仰。”杨尧道。
王霞瑞听言双颊微红,对杨尧道:“杨大哥严重了。”见他不但举止潇洒,本领过人,而且热肠古道,修仁行义,不尽暗生倾慕之心。
忽听小云道:“好了好了!你二人不要再你佩服我,我佩服你的了,现下都什么时辰了,若不再快些离开,不知又会引来什么山师野豹的,刚刚才死里逃生,我可不想再做野兽的腹中餐了,更何况一日未曾进食,我都快要饿晕了,还是快些想办法下山吧。”
杨尧道:“现下天色已晚,下山还需走好长一段路,夜里双目难以视物,此时下山的话恐怕更加危险,这山谷倒也还算得僻静,我看今日就在此委屈二位姑娘一宿,明日一早,我送二位回朝歌城如何?”
“啊?真要在此过夜?可是……可是……云儿此时腹中饥饿难忍,我看还等不到天亮,就妖饿死在这山谷中了,明日还哪儿有力气下山啊?”只听小云抱怨道。
杨尧微微一笑,道:“云儿姑娘放心便是,要不了半个时辰,我保证定让你吃到美味大餐,二位姑娘请在此稍候片刻。”言罢,转身朝谷外行去。
绝望间,王霞瑞紧紧的合上了双目,忽然,一阵微风从她身前拂过,只听到那狼王‘嗷嗷’一阵惨嚎,王霞瑞心中一惊,睁眼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背对她二人站立,手中握着一柄青铜长剑,剑身之上血迹斑斑,在他的脚边,那领头的狼王倒在地上,口中发出‘呜呜’的哀嚎,胸腹之上已被刺穿长长一道口子,狼王的身子不住的抽搐,见势是活不成了。
群狼见到首领被刺身亡,均都勃然,嗷呜狂呼之声一时间响彻山谷,当即又从狼群中窜出两只狼来,四头恶狼均都呲牙咧嘴,目含凶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白衣人,片刻后,突然猛的一齐扑向那白衣男子。那男子见势也不惊惧,跨步上前,提剑便朝左边那只灰狼腹部斩去,灰狼只是‘嗷嗷’惨叫了几声,狼腹之处已然重重挨了一剑,那灰狼落地之后只缓缓踱了两步,便即倒在地上,腹中鲜血伴着肚肠洒了一地,就此气绝而亡。
此刻余下三狼也同时扑了过来,那男子无暇多想,挺剑便朝中间那只灰狼刺去,那狼奋力扑来,却刚好撞在他剑尖之上,口中‘嗷’的一声怪嚎,竟被长剑当胸穿了个窟窿。这时,余下两狼也同时跃了起来,猛扑向那男子,白衣男子来还不及将剑从狼的尸体上拔出,只得低头闪过。刚一矮身,只觉后背一阵凉风吹过,那恶狼竟从他头顶上方跃了过去。
王霞瑞在他身后看得分明,一惊之下,忙出声提醒到:“小心!”岂料话音未落,那男子左臂之处已然被恶狼狠狠的抓伤,白衣立时破裂出几条口子,左臂之上清清楚楚的映出来三道爪痕,鲜血直流。
群狼嗅到血腥之味似乎更加兴奋了起来,均都发出呜呜怪吼,缓缓朝山崖边聚拢,将他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恶狼一击得手,四肢刚一落地,立时又转身朝白衣男子扑去,白衣男子猛的一脚踹在身前狼尸之上,将长剑拔了出来,只听他一声冷哼,猛的回身,提剑便对着扑向自己那恶狼头部斩去,恶狼刚跃起身来,猝不及防之下尽被那男子一剑砍在后脖颈上,还来不及惨嚎一声,已然身首异处,头颅和身体先后落地而亡。
浓烈的血腥味立时充斥了整个山谷,余下群狼嗅到这股气味均都开始躁动起来,成群,猛的齐向那男子扑将过来。那白衣男子面不改色,挥舞着手中青铜长剑,无一例外的将仆过来的恶狼一一砍翻在地。只片刻间,群狼便已损伤了殆尽,余下的几只见这男子如此神勇,瞬间几乎灭了整个狼群,再不敢有何寄欲,纷纷夹着尾巴四处逃窜,拼了命的向谷外奔逃而去。
见得群狼奔逃,王霞瑞与小云终于是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身子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立时瘫软了下来,浑身颤抖不已。如此绝地逢生,她二人虽欣喜若狂,但回想起方才之险,不禁心有余悸,后怕不已。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后,竟是拥在了一起,席地而泣。
那白衣男子见此情形倒也不去打搅她们,背过身去,从旁摘了些树叶,擦拭起剑身上的血迹来。她二人哭了好一阵子,这才稍稍回复了平静,王霞瑞缓缓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发髻,而后行上前来,对着那白衣男子深深施礼,拜谢救命大恩。
那男子倒显得有些局促起来,忙回身要去扶她,有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一时间又把手收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小云哀哀切切的扶着王霞瑞站起身来,只听王霞瑞道:“壮士今日救命大恩,霞瑞此生决不能忘,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家居何处,霞瑞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那男子见王霞瑞正当妙龄,生得清丽可人,微微有些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自觉无理,突然脸憋得通红,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笑道:“噢!我叫杨尧,乃是古昔万剑宗的弟子,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在心上。”顿了顿,又道:“还未请教二位姑娘芳名,为何夜间仍在这荒山之中逗留?”
王霞瑞听言轻叹一声,沉吟片刻,这才道:“杨义士有理,我叫王霞瑞,这位是我的丫鬟小云,家住朝歌城中,日前闲来无事,便来这云梦山中采药,岂料竟迷了路……”言至此,忽见到杨尧左臂伤口之处仍淌着血,忙道:“哎呀!杨义士你伤口需快些止血,让我看看。”言罢,伸手将杨尧手臂抬起,看了看他手臂伤势。
王霞瑞性子本就开朗豪迈,不拘于旧俗,也不避忌男女之嫌,这一举动反使得杨尧有些不好意思,忙将手缩回,干笑两声,道:“这点皮肉之伤,不碍事,怎敢相烦姑娘。”
王霞瑞皱眉道:“不行,伤势若不处理好,恐会发炎感染的,尤其在夏日,气温相对炎热,更加需要注意,杨大侠为救我二人而受伤,若不将伤口处理好,又怎叫我安心。”
“是啊,是啊,我家小姐医术好的紧,朝歌城中无人能及,杨大侠你就放心好了”又听小云在一旁点头道。
杨尧无奈,笑了笑,也只能将左手伸出,任凭王霞瑞在伤口上施药包扎,好一番的处理。忽瞥见小云手中抱着个婴孩,又见她二人又都是少女装束,心下好奇,随即问道:“怎得会有个婴孩,姑娘上山采药为何还带着个婴孩啊?”
未等王霞瑞开口,只听小云道:“这个婴孩是在此处捡到的,并非我家小姐带上山来。”
“哦!”杨尧听言心中一好奇,问道:“在此处捡到的?”
小云“嗯”了一声,点头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定是被那群恶狼叼了来,哎!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