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至此刻,花蚕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头晕难受,身子微微一个踉跄。秋勉见状大惊,忙将她扶住,问道:“蚕儿,怎么了?”
花蚕勉强一笑,微微摇头,道:“只是有些头晕,夫君不必如此紧张,可能是受了些风寒吧。”
秋勉轻叹一声,道:“蚕儿向来身子就弱,我怎能不紧张,此处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花蚕轻轻点头,夫妻二人便即下峰回屋去了。
时光流逝,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日,花蚕正在院中种花,秋勉坐在旁边削着荆条,准备在厨房外围个栅栏,养些鸡鸭什么的。忽见花蚕站起身来,蛾眉微蹙,身子微微踉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秋勉大惊,忙丢下手中的活,抢步上前将她扶住,连连问道:“蚕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花蚕深吸口气,这才稍觉缓和,微微一笑,道:“可能是蹲久了的缘故,气血不畅,有些头晕发闷,夫君勿要大惊小怪,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秋勉皱眉道:“不行,最近你身子时常不适,叫为夫怎么放心得下,明日我与你下山去,找个郎中好好看看,以免久病成疾。”
花蚕淡淡一笑,道:“夫君多虑了,蚕儿真的没事,休息片刻便即无碍,何须劳师动众的跑下山去。”
秋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沉声道:“若真没事,自然最好,若有什么毛病,当及早治疗才是,为夫心意已决,明日便即下山,蚕儿无须再要多言。”
花蚕拗不过他,无奈之下,只得摇头轻叹,微笑随意。
秋勉呆呆望着朱雀消失的方向,一脸惆然,盼她能回头将花蚕下落相告,良久,才长叹一声,只觉心中无比失落。一转身,立时惊住,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花蚕正双目含泪,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身子微微发颤。秋勉见此只道是自己看花了眼,整颗心几乎快要蹦出了嗓子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微颤,眼泪不住往外涌,瞬间便将眼前这场景模糊了,秋勉忙伸手揉去眼角的泪珠,再仔细望去,见果真是花蚕,看着她那副花容若失的焦人怜貌,秋勉喜不自胜,再难遏制心中异奋,口中喃喃:“蚕儿……是蚕儿……果真是蚕儿……”猛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拥入怀中,此刻已是泪如雨泽,泣不成声,他二人便在这赤炎树下相拥相怜,喜极泪下。良久才听花蚕颤声道:“夫君……对不起……”只说了这淡淡的几个字,竟已是喉头哽咽,纵使心中又千言万语,再也无法出口。只是泪水连珠,将头偎在秋勉胸前,双臂紧紧抱在他腰间,身子不住的抽泣。
秋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颤声道:“蚕儿你好狠的心,让我独自在这荒山之上做了半年的野人,从今日起,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再也不许……”言罢将她搂得更紧,眼中泪水只是无可抑制,又将这场景模糊了。
花蚕依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心酸,喜悦,怜惜,内疚,百感齐聚心头,此刻已尽在不言当中。
两人在鬼蛾峰的山崖边,一座便是一整日,将各自别来的情由一一与对方诉说了一遍,直听得彼此暗自心惊,后怕不已。原来就在秋勉火烧镐京城之时,仙灵也遭到了上古妖兽的袭击,花蚕与师傅散华随同太华、南华、南宫、北斗几位仙灵在东海一座荒岛之上与毕方、囚牛二兽大战了三个日夜,最终将二兽制服,并放归远海。南宫仙灵因此还受了重伤。
秋勉听至此,忽然想到自己推测这妖邪变世的幕后之人,可能便是众仙灵中的其中一位,如今又得知花蚕也是炼妖之躯,难道此事跟她师傅散华有关系?犹豫了片刻,随即言道:“蚕儿,勉儿心中尚有一事不明,但若相问,又怕得罪了师尊,勉儿实在有些为难。”
花蚕微微一笑,伸手在秋勉耳边将他鬓间乱发理了理,柔声道:“夫君心中若有疑虑,尽管问便是,蚕儿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夫君的呢?”
秋勉微微点头,随即问道:“师尊散华仙灵,除了你以外,可还有其它的弟子吗?”
花蚕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来,道:“有,此人夫君你也识得。”
秋勉听言一惊,暗道,难不成散华仙灵真是褒姒、蘇月等人的师傅?正想至此,忽然手臂被花蚕挽住,秋勉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花蚕面带笑容看着自己,道:“此人便是翎儿的爹爹,夫君的赵老师。”
秋勉这才放下心来,释然一笑,暗骂自己多疑,随意坦言道:“不瞒蚕儿,勉儿怀疑这妖邪变世的幕后之人,乃是众位仙灵中的其中一位,蚕儿可知道当年灵华被俘,她所育的炼妖体是哪位仙灵救走的吗?”
花蚕听言摇了摇头,道:“原来夫君是怀疑我师傅散华仙灵。”言罢微微一笑,续道:“夫君多虑了,我师傅他正气凛然,从不主张杀戮,自然不会允许妖邪变世这种事发生。此人绝不会是我师傅,至于当年炼妖体是谁所救,蚕儿确实不知。”
秋勉听言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又问道:“蚕儿当年既同为炼妖体,后来又怎会成了散华仙灵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