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我又不是你们柳家人,爱咋咋的,和你们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把我师——养母的遗物给我,我保证立马就走。”

这不是周灵第一次表现出毫不留恋,在这一点上,柳家是比较慌的。他们需要这个极阴体,可偏偏对方对柳家没有半点兴趣。

柳如毅瞪了一眼柳如泽,后者不说话了。

柳如毅道:“你的爱好,我们不欣赏,但也不反对。只是你这样容易影响到别人,下次你可以在没人的时候——”他话没说完,一个同样年龄挺大的柳家长辈突然“咦”了一声。

柳如毅看向那个柳家人,那人迟疑着道:“族长,你有没有觉得,他身上阴气又重了点?我的灵童都兴奋起来了。”他这么一说,柳家人纷纷驱使柳灵郎重新观察周灵。

这一观察,还真是。

“这是什么原理?”柳如毅喃喃自语,完全想不通。

周灵暗自翻了个白眼,女子为阴,他一个男的现在扮成女的颠倒阴阳,当然比原来要阴了。

暂且不管周灵这阴不阴的,柳明哲有话要说。他举着周灵的雕刻作品,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叹息道:“就这样的刀工,怎么为仙童塑体?”

柳家人从柳如毅开始一个一个欣赏完了周灵的作品,现场一片安静。太糟糕了,实在是太糟糕了。这哪里像是能雕刻柳灵郎的样子,就算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都能雕得比这好。

周灵还委屈呢,他长那么大,第一次用刻刀,能做出这样就不错了。再说了,普通的七八岁孩子,你让他用刀还怕发生流血事件呢。

练习用木头转到了柳子弘的手上,他扯了扯嘴角:“爷爷,我早说了,他年纪太大了,跟不上的。”

柳如毅沉思了片刻:“别和孩子们一起上课了,明哲,你每天上午抽时间单独给他讲,至于下午子弘,你带着他练雕刻,再给他讲讲如何与仙童产生联系。”

柳子弘一脸不乐意,但碍于爷爷的命令不得不答应下来。

至于周灵,柳家人不在乎他的意愿,只要这个人能为柳家所用。而他女装的事情,也因为那莫名其妙变种的阴气而不了了之。只是柳如毅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就算这是你的爱好,平时还是要注意一点。”

周灵:“”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柳明哲深刻贯彻落实了柳如毅提出的单独授课提案,等柳如毅他们一走就给周灵一对一进行了指导,这次倒是没再讲柳灵郎,周灵想可能直到他能雕刻出完整的木童,不然关于柳灵郎的后续教学他都不用听了,因为听了也没用。

一个上午的玄学界通用教程——方位就这么过去了,周灵听得毫无压力,显然柳家不擅长风水一道,八卦也只是略有涉及,柳明哲将的非常浅显,但这就是现在玄学界很多家族存在的问题,他们或许继承了祖上的术法,但不再像从前那样,哪怕不是专精,也略有通晓。各家各派的派系分的越来越细,不知道该说是进步还是退步。

暮色降临,阳气渐弱,夜晚是鬼灵们的活跃时刻。大概□□点钟的时候,柳家大宅的阴气已经厚重到让周灵忍不住多加了一件衣服。

他和柳家各个族系里挑进本家的成员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些柳家成员有些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柳灵郎,有些还在修炼中,也许是修为不到家的缘故,鬼灵们身上的阴气在晚上就逸散出来。所以这个院子格外“热闹”一点。

周灵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身形模糊的鬼灵趴到窗户上,缠绕着黑气的小胳膊小腿扒着玻璃窗,似乎想要爬进来。他淡定地摸出一章隐匿符贴到窗口,鬼灵似乎失去了目标,徘徊了一阵后幽幽离开。

周灵继续和回家作业死杠。刻刀在他手里一点也不听话,明明想好了下刀之后该是什么样子,可实际上却糟糕透顶,一言难尽。

练习用的木头越来越小,周灵头疼地抓了抓头发。这样下去他能把这块木头祸害干净,而成品,是没有的。

“算了,接下去不管刻成什么样都不改了!”周灵暗自下定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临近十一点,周灵终于完成了他的大作。一个勉强能看出有个方脑袋和不协调四肢的木头娃娃。

丑呢,是丑了点,但至少能看出来是个拟人的生物吧。

周灵呼出一口气,把惨不忍睹的木头娃娃放进了小布包里。但愿明天不会当堂展示作业成果,不然他这个脸能丢到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去。

手机闹铃响了三遍,周灵一把按掉了闹铃,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懵逼了好几秒钟,意识才慢慢清醒。哦,得去上课了。

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却在刷牙的时候打翻水杯,同时牙刷戳到牙龈,刮出了一点血丝。周灵赶紧漱口吐掉了那一点点漾开在嘴里的血丝,他一算日子吓了一跳。

“白虎在中,闭为病符,凶。”

这踏马就尴尬了,不就一天没注意,倒霉事来的那么快。

周灵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冲回房间,打开了他的另一个行李箱,从里面拽出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衣服。如果有厉害点的阴阳眼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房子周围的气场逐渐改变,阴气渐渐加重和慢慢聚集起来的煞气呈现出相互牵制的状态。

周灵把一枚平安福放进了裙子的腰带里,阴冷的感觉被驱散不少。他重重喘了两口,感觉就像是刚从泥沼里爬出来。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十来分钟,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周灵匆匆跑去饭厅拿了两个包子,边啃边往学堂里去。说到柳家的学堂,周灵一直奇怪这些孩子都不去读书的吗?难道和他一样,读大学都靠走后门?想不通,想不通。

周灵推开教室的门,往昨天的位置上一坐,嘴里甚至还叼着剩下的半个包子。他是没什么,整个教室呆若木鸡。

空气安静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你——”坐在周灵边上的小男孩指着周灵“你”了半天没“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