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梦,小舟也说了一部分,他不知道观众真正喜欢看的是什么,他只说他自己想说的。
[一开始我不以为是梦,因为我们平时就是那么相处的。可我们晚上闹了一点不愉快,是我的原因,他也许都不觉得这是矛盾。]
小舟现在再好好梳理那个黑暗中的玄关,他笨拙地形容自己的忐忑。
[我觉得我们靠得太近了。]
刚回家,还没点灯,一切都好像有可能发生。
但又没有。
小舟才明白,令他那时瞬间情绪失控的,是他自己心里有落差。
而梦就变成了代偿。
[不是,这样都不叫你喜欢他吗?]
[噢!这该死的天降感,换我我也吃这套,你尽管使劲馋他!]
[楼主,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这条噢,从你的这些话里,我觉得你个人很崇拜对方,我猜测对方要么年龄比你大要么经济情况社会地位比你高,因为这是最容易产生膜拜的几种条件。楼主你着重提到了家,也表现得看重家的意义,而他刚好满足了你渴望的一切。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对方可能没有你说得那么光风霁月,就一点:他关心你、帮助你,他也许在别的地方做得无可挑剔的好,但在你当时无处可去的时候,办法千万种,他一个成年男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带你一个女孩子回家同居呢?]
[楼主:可是我是男的啊。]
[??]
[???]
[……我再返回开头看看楼主说了个啥???]
小舟不理解。
他和江寄都是男的,这不合理吗。
为什么感情永远下意识偏指男女?
哪怕小舟没有想过谈恋爱,但他同样不觉得和男人相爱有什么不好。如果对方是江寄。
小舟忽然觉得没意思了,收起手机,从男厕所走出去,正好上午第二节课开始了,小舟走进教室,配合这堂课的数学老师开始点名。
平安夜和周五搭配在一起是彻底的狂欢,到了周六就是掏空精力后的赖床。下过雪的江城又冷了,今天不仅是学生们昏昏欲睡,小舟刚才在饮水机旁还看到不少老师猛泡咖啡。
上课了以后,小舟照旧坐在最后头,前排的邱炀摇摇晃晃了半节课,最后二十分钟彻底放弃抵抗,进入了梦乡。看来他嘴上不说,昨晚还是去过了平安夜。
毕竟谁不喜欢那场大雪呢。
那江寄喜欢吗?
没吃麻辣烫,也没买小鹿角,江寄也有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吗。
做题的过程是张是弛,也是一呼一吸,而那些题目的间隙里,小舟会想江寄。但和昨晚都没关系了,他想的是今天:今天是周六,中文系没课,那江寄是一个人在家。
而这些周末,无论小舟送外卖还是在机构,江寄都是一个人。
在小舟没有发觉之前,江寄过了好多个这样的周末。
小舟很难不想,江寄也会像自己想他一样想他吗。
也许是的。
第二节课上,江寄给小舟发了消息。他知道小舟什么时候下课,小舟的课表和他的课表并排夹在他书房的桌子上。
[我点了粥,留的是你电话,下课后送到,趁热吃。]
这个男人在弥补他早上唯一的不周到。
就像学霸的自我要求永远是一百分。
但最直白,是因为他关心他。
江寄发给他的是骑手实时的位置,他偏爱的小骑手已经结束了小电摩上的南征北战,所以剩下的骑手都是甲乙丙丁不被偏爱,江寄直接就说。
[超时就打电话催,不要不好意思。]
小舟点开看的却是早上他截图保存的那条留言。相册里陈列的照片单薄可怜,本身就象征他乏善可陈的人生,那些被珍藏的宝贵里,有江寄第一次给他打的好评,有图书馆的秋天和书桌,有江寄送的书和限定“礼物”的饭卡,也有真正作为礼物的围巾……一直到昨晚江城下的第一场雪,小舟拍雪花的时候,原来也拍进了江寄扶栏杆的手。那这条留言截图在其中是多么扎眼突兀,可它是最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