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食量不小,性子又馋,只会儿直饿的愁眉苦脸。夏目贵志哪见得她饿成这样子,一时间心疼的紧,二话不说就跑去厨房捣鼓低热量的蔬菜水果沙拉了。
斑无忧无虑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客厅里是建国和淑芬正在打闹,也不知建国怎地惹到了淑芬,此刻小黑猫正喵呜喵呜地挥着毛茸茸的拳头往它脸上招呼。
好在做狗的性子好,任由淑芬百般欺负也不反抗。
唯有夏悠一个人正趴在电脑跟前苦逼的画图纸。
她以为只有像他老爸这样的设计狗才会如此苦逼,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管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个神神秘秘的古老阵法图案,说是能够帮助他传送到父神所在的时空附近,要夏悠赶紧把阵法图案画下来。
此刻夏悠正抱着素描本一点一点地照着管三给的图案画,正处于最后的收尾阶段。
这阵法的花纹极为复杂,夏悠看的眼睛都快抓瞎了,终于花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完整地画了下来。
“可算是画完了,这狗玩意儿这么累人!”
“注意你的形象,咳咳!”
“我已经画完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的话,嗯……等我再看看,我总觉得这个阵法好像应该还有需要完善和修改的地方。”管三在那头磨磨唧唧地回了一句,好像正在忙什么事,回复的速度并不快。
夏悠干脆关了电脑,扫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流星雨到来的时候了。对于这种难得一见的天文现象,夏悠还是很感兴趣的。
夜晚微凉,她摸了摸身着连衣裙的光溜胳膊,随手套了件短衫就坐到了院子里,打算让劳累了许久的眼睛放松一下。
手机被放到兜里,以便随时和管三联系。
不一会儿,夜色下的黯淡天空似乎从远方开始渐渐地亮了起来,慢慢地有五彩斑斓的光束划过。
一道、两道……
绚烂璀璨,夺人神魄。
夏悠眯着眼不由得有些看呆了,连手里喝到一半的健身饮料都忘了继续喝。
“贵志!贵志!快出来看流星雨了!”斑蹲在门口朝厨房大喊大叫地催促。
夏悠回过神来,连忙拿起手机想要记录下这刻难得的景色,刚拿起手机,便看见管三不停地发来消息。
“好了,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老大哪儿搞来的阵法,威力超强的!对了,那个勾玉吊坠在你身上不?”
夏悠只得快速回他,“在啊,怎么了?”
“你现在试试看把勾玉挂坠放在阵法图案的中心,看看勾玉有没有反应。”
闻言,夏悠取下脖子上的勾玉照做。
几乎是一瞬间,画册上的图案就爆发出一阵极度刺眼的白光,与此同时,她感到周围的空气和画面似乎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阵法的光好刺眼。”夏悠侧身背光,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把阵法图案的反应告诉了管三。
“对了对了!看来这就对了!”那一头的管三似乎极为兴奋。
“好了,你快把勾玉从阵法上拿开吧,等我挑个合适的时间再让你传送过去。”
夏悠立刻照做,却猛然间感受到那阵法上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附着那块勾玉,让她根本无法顺利的取下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画面开始愈发的扭曲,甚至隐约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丝窒息感。
夏悠心下猛地一沉,眼皮跳动不停,心中浮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她赶忙快速地回复道:“怎么回事?勾玉根本取不下来了啊!”
“怎么可能?”那头的管三头一次秒速回应。
夏悠还想回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原本扭曲的空间开始疯狂地晃动起来,让她感觉好像小时候去幼儿园玩碰碰车。
剧烈的晃动让她从椅子上叠下来,手机也掉到了草坪上。脚边的健身饮料差点被碰翻,夏悠眼疾手快地将它握在了手里。
异变发生之间,她只能紧紧地抱住怀中散发着强大力量气息的画册,身躯被晃得根本无法站立起来。
这一刻的夏悠,已经无法看到手机上来自于管三的回复。
“快点!远离那个阵法!”
“确保你身边没有其他任何人,离那个阵法远远的,直到等它自己停止动静!”
“夏悠???”
这股强大的力量立刻便引起了斑的注意力,可是夏悠只来得及听到耳边一声属于夏目贵志惊恐的呼喊声,周围就彻底陷入了寂静与黑暗。
端着刚做好的新鲜沙拉从厨房走出来的夏目贵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随着那团白光一同突然消失在了原地,甚至来不及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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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的生活与以往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多了一个是不是就会出现在家里的……五毛神。
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以求的夏悠能想起那千儿八百年前的不知道是不是编的往事。
她每天回家不是看见夜斗在家里修赌了的马桶,就是帮忙在修剪院子里那块小草坪。
送外卖、修电灯、修电脑、送天然气……简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令夏悠不得不佩服。
寻求帮助的常常是塔子,他爸在周末的时候也偶尔会打夜斗的电话询问服务。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在藤原夫妇俩人面前晃悠了两三个星期,夜斗和雪音的存在感仍旧很低。
塔子常常面带疑惑地吵夏悠感叹,“刚刚那个送快递的小哥我总觉得他很面熟,好像经常见他一样。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是我的错觉吗?”
夏悠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上个周末夜斗也来送过外卖,所以妈妈才会觉得眼熟,您看您的钱包里还塞着他的名片呢。”
藤原塔子下意识地翻了翻钱包,果然看见了那张手写的寒酸名片,不由一愣,喃喃道:“还真是,看来我是年纪大了,人都有些糊涂了呢……”
实际上,夜斗所做过的事不仅仅是这些。
藤原塔子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夜斗每次干完活都坚持只要五日元的报酬,让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因而塔子经常会将家里的点心送给他,亦或者天色稍晚时,直接留夜斗在家里吃晚饭。
这种事情对塔子来说,她很快就会忘记。
但对于夜斗来说,却记在了心里无法忘记。
藤原塔子实在是太温柔了,这种带着天然母爱的温柔,任谁感受过后都无法忘记。
藤原塔子有时与他见面时,常常笑说觉得他很眼熟,夜斗觉得,藤原塔子至少会觉得他面熟,就已经足够了。
反正怎么样也比夏悠那个没良心的强。
夏悠依旧对他所提的往事一脸迷茫,让夜斗的心情也一如既往地哀怨着。
倒是有个奇怪的生物牢牢地将他记在了脑子里,那就是那只叫做斑的五花大肥猫。
在夏悠解释清楚过后,夜斗在斑的心底就从半夜爬窗的痴汉变成了正在努力追求夏悠的痴汉。
“喂!你不要仗着长了一副可爱的外表就瞎说八道啊!”
斑却眯着猫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表示我懂得我懂得,无论夜斗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
夜斗只能叹一口气。
斑这样的高级妖怪在如今并不多见,这种妖怪比起那些杂碎有着更高的智商与妖力。
夜斗突然发现,夏悠总是与这样的妖怪在一起,就像很久以前初遇之时。
回想起那个时候她紧张担忧的表情,夜斗不由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这家兄妹俩,和妖怪还真是有缘呢。
夏悠在这个复习月里与夜斗渐渐混熟,从平日里与雪音的交谈中也多多少少地了解关于夜斗的事。
比方说,他为什么每次完成愿望和祈求以后都只收取五日元的报酬。
因为“五元”的发音与“有缘”接近。
最重要的不是报酬的轻重,而是被信徒所信仰,因为不被信仰的神明,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夜斗不管做什么都如此努力拼命的原因,他不想消失。
忽然地,夏悠想起了许多年前,她曾亲眼看见一个小小的神明在自己眼前消失。
露神。
那个因为世界上最后一个信徒花子去世,因而走向消亡的神明。
夏悠幼时的画册上还画着他和花子的模样。
想起露神,夏悠心中不免涌上一丝伤感,也渐渐理解了夜斗几分。
思及夜斗总是很容易被身边的人所遗忘,夏悠心里一紧,“夜斗有自己的神社和信徒吗?”
“有的。”提起这个,雪音的双眼一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挂起了一个非常温暖而灿烂的微笑,“不过夜斗的神社很小很小,大概只有手办那么大,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信徒送给他的。”
“嗯?”夏悠闻言十分好奇,“说句冒犯的,感觉有点不敢置信呢。”
夜斗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总给人一种很不着调的感觉。
夏悠对夜斗的信徒十分好奇,雪音倒也配合地和她絮絮叨叨地提了一些那个名为一岐日和的少女的故事。
“很好的女孩子,能认识这样的人类,夜斗很幸运呢。”夏悠感叹地笑了笑。
说起一岐日和,雪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悠,一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我记起以前的事呢?”夏悠有些不解地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她真的失忆过?
这问话正戳中雪音的心事,他知晓夜斗在纠结什么,也希望夏悠可以记起来,毕竟夏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这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夏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