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个孩子都带不过来，哪有空收徒，再者，你听说过妖收徒么？”司空哭笑不得，眼角的每一波笑纹，都要挤出朵花。

“和那凡人的？”叶濯寒问。

“是，成天闯祸，一刻不能消停。”司空将视线拉得很远，仿佛能看到远在几百里外的吴兴镇。妖族寿命长，上千年不足为奇，成长得也极为缓慢，怀胎一百年，化形成成|人模样又要一百年，像狸猫一族，属另类，化形后便是千奇百怪的人样，并不成长。

司空忽的叹了口气，又说：“定不是像我，这么些年了，除了身形一点也没有妖的样子，术法什么都不会……”

人妖结合本就有违天道，诞生的孩子有些许异样反倒不怎么奇怪，只是徒有长久的生命与出挑的外貌，却一点自卫的手段都没有，着实让司空头疼的很。

王大牛挖够了册子上划出的晶矿，装了满满一小麻袋，沉甸甸的，他拿着倒也轻松，递给赵执查看，赵执将手上几枚扔进去，说道：“不用给我看，你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王大牛便将袋口一收，叶濯寒贴上符咒，将其缩小成巴掌大小，扔给赵执。

“这就要走了？”司空问。

“我若不走，你是想请我喝几坛桃花酒？”叶濯寒讨要。

“这还用说。”司空笑道，回身正要召出水道，只见潭外，一只小巧的狸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过来，撞上潭周禁制，缩成一团滚了一圈，方才晕头转向地起身，两条前腿扒拉着，急切地吠叫。

司空问：“司吕、司律又闯祸了？”

小狸猫用力摇头，简直让人担心那小脑袋要掉下来，它吠得近乎声嘶力竭，司空面色一沉，料想定是出事了，扔下叶濯寒：“酒得下次在品了，我得去看看出了何事。”

“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么？”赵执问。

“那就多谢了。”司空召出水道，小狸猫便扯着短腿跑向目的地。

赵执见它快跑断气了，将它拎起来：“你指路。”

狸猫记得他是刚才在林中的人，猛地一抖，瑟缩着不敢有多余地动作，抬起一爪，指了个方向，众人便御剑而去。

在司空的洞府门口，狸猫终于收起前爪。

狐妖的洞府被布置得像凡人居住的屋子，有门有窗，嵌在山石之内，如今门窗大开，原本雪白的纸窗上，斜斜溅了一排血点子，地面绒毯上也有斑斑血迹，从两张孩童的小床铺边，一路蔓延至洞口，最终没了痕迹。

断了半扇的大门上，以血书了一行字：“带妖丹来换。”下方是几笔简略的地图，在林子边沿处表示了鲜红的一点。

司空的脸色彻底僵了，青葱般的指握成拳，发出咯咯轻响，沉声道：“云锦，可否再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