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聋又哑,又与这帮弟子并不同师,明面上虽无人欺侮他,但并不受待见,正如此刻,其余人都两两对剑,只有他一人独自练习,即使有人得空也不搭理他,只当他是空气。
王大牛许久未见赵执,一看远远熟悉的身影走来,便喜笑颜开迎上去,比划一番,以动作示意自己前段时间已经筑基了。
“你可悠着点,要是赶上我,我这个做师父的,多没面子。”赵执嘴上打趣,心里也替他开心,又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在后山中悠闲惬意,将他忘在这里,受人冷落,便对叶濯寒道,“师尊,能带大牛一起去么?”
“也好,多个人干活驱车。”叶濯寒道。
“大牛,我们去……”
“执儿。”叶濯寒打断他,说道,“白牛,随我们下山去历练几日。”
王大牛顶着憨憨的一张脸,不住点头,跟着他们去报备。
到无愁处,赵执才明白叶濯寒为何出言打断他。
叶濯寒生称要带徒儿徒孙去东方境历练,只说周游一圈,却未提要跨境去隔壁,无愁记下后一礼,送他们离开。
“师尊,不是说去青丘吗?”赵执小声问。
“四大山门各有协议,入彼方境界需先登山门拜访。”叶濯寒道,“太麻烦了。”
师尊懒这件事,赵执从留阳镇下棺材前,便有所感悟,毕竟哪个活人能没事在一口大木匣里躺上几十年,还一副安享天年的姿态,这些年他也是秉持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倚着绝不站着,连写记录都是懒在床上,如非必要绝不挪动,不过至此看来,叶濯寒大多数的必要是为了自己,这让赵执心里还是十分暖的。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叶濯寒竟然在出了山门后,以一句懒得御剑,弄了辆马车,让王大牛驱使,枕在赵执早已不如十岁时软糯的肚皮上,伴着嗒嗒的马蹄声,半梦半醒般欣赏起车窗外的景色。
青丘距离苍山并不算太遥远,即使赵执与王大牛御剑,也不过花上半日就能到达,只是马车就不同了,再加上某位大能心中的旁骛还出奇得多。
叶濯寒先是书了几张极为简单守护符咒,让赵执拿去当铺换些钱石,当铺掌柜一见云纹道袍,还是六道云纹的,乐得忙掏钱换物,苍山修者的符咒到哪都能卖个好价钱。
方出当铺,竟遇上当初在析木城中因已有修为被拒绝收入门下的男子,当年的少年身形张高了些,眉清目秀的脸,警惕中带着几分急切,拉着赵执,四下顾盼,小声道:“我叫北景平,真人,能收我入苍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