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濯寒领着赵执,没在云绛住处找到人,路过藏书阁,遇上已开始研习符咒白苏,她指着山巅,清丽的嗓音说道:“掌门这几天在广场上。”
前两日来了阵寒潮,苍山的冬天虽不会极冷,但在山巅上也着实不好受,未有修为的弟子自然有些吃不消,这几日无字辈与云字辈二人,皆忙忙碌碌,从山下吴兴镇采买了些薄袄上山,给每日打坐的弟子们披上,谨防他们像此前赵执那般,受冻病倒。
一阵寒风扫过,云绛绕行在打坐的众弟子中,将其间几名敞开的袍子裹紧,脸色威严肃穆,手头的动作却轻缓,生怕打扰到弟子们。
赵执本是有些怕掌门的,那张不怒而威的脸让人望而生畏,看到这一幕,才觉得掌门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云绛见他们来,大约也猜到了缘由,以眼神示意守护的无念与无愁注意着,轻声步下广场,以灵识确认赵执境界,见他以是筑基小成,微微诧异,在名册上写上“无执”名号,发予极其普通的湖笔与长剑,门中除最低辈分的弟子外,都有一方出入山门的青玉牌,他以笔毫刻好,递给赵执,简短说道:“今后,你便随云锦好好修行。”
苍山冬日寒风中,一派和谐,吴兴镇中的云茵却头痛得很,上一次苍山收徒已是百年前的事了,当时购置的被褥早已烂得不能再用,前两日来镇中采购时,店家又说一次要几十床,需得等待几日,他便只能再来一次。
本来也是小事一桩,只是方入镇,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那人白衣翩翩,墨色折扇在手,眉眼弯成一个轻佻的弧度,嘴角斜钩一边,笑得不怀好意,正是傅培风。
云茵立刻就要动手,被不仁扇柄压住按剑的手腕,半分也出鞘不得,析木城中出手时,慌乱之中他并未探视其修为,现下一探才发现,这人竟不是魔修,修为也不低,与他一般,是元婴大成。
“美人,别动手啊,这里那么多凡人,万一误伤岂不有损你们苍山名声。”傅培风以扇为指,悄悄滑进青云纹广袖中。
云茵甩手避开,不理睬他,兀自前行。收下的那面镜子他不敢交于任何人,放在书案暗格中,有一日镜中陡然传出说话声,一看,傅培风那张邪气的脸映在里面,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居然能以镜传音像,他恼火万分,想毁镜,无能为力,只能翻转镜面施了道隔音咒,只当不晓得此事。
傅培风跟在他身后,腆着脸喋喋不休:“美人,你们山门还关得真严实,我想去遛个弯都不成,难得在这有缘相见,你看这好山好水的,不如叫艘船,同我共游东冥海,赏碧海晴空……”
云茵只当他是空气,镇中人有不少认识仙山中的真人,苍山人又名声在外,一路行来,常有人向他作揖行礼,他便挂上一张与无念极为相似的温婉笑容,一一回礼,将订购的被褥打包,施以缩小符咒后,放进广袖中。
“美人,你云锦师兄有这么好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不如……”傅培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