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是被痛醒的。
说是痛醒也不尽然,他的意识仍旧模糊,唯有自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勉强维系着大脑的运转。
也不知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锁链是何种材质,几乎将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尽皆锁住,根本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力量。
只能被迫禁锢于此。
容予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在巨浪滔天的汪洋上沉沉浮浮。
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亦看不清大海的尽头。
“唔……嗯……”疼痛仍在折磨他的脑海,容予喉间无意识地溢出一两声细碎的轻吟,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失了节奏。
但是好刺激哦。
像无数把刀在他柔嫩的肌肤上划下了道道血口。
甚至可以再痛一点,他一点也不介意!
被这样绵密而极致的痛楚包裹,容予几乎不愿醒来。
柔软的触感轻轻蹭过他脆弱的眼睫,带着一点点的痒。
容予费力地睁了睁眼,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睁开,眼前始终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黑。
……原来他没醒吗?
容予茫然地又闭上了眼,意识依旧昏昏沉沉,干脆放任自己再度陷入昏睡。
但总有人不愿如他的意。
冰冷的指尖搭上了他的下颌轻轻挑起,痴迷到近乎疯狂的嗓音在容予耳边响起。
“阿予,你醒了?”
捏住他下颌的指尖骤然用力,容予毫不怀疑,对方的指尖已在自己下颌骨上留下几道狰狞的指痕。
“唔!”痛楚传入大脑,容予的喘息渐渐急促,面上也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容予挣扎着眨了眨眼。
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容予终于意识到,他的确醒了,之所以眼前一片昏黑,不过是因为被人蒙上了一块柔软的绸缎。
与手腕上的冰冷粗糙的锁链不同,给他蒙上眼睛的人似乎特别爱他这双赤色的眼眸,不愿让他的眼睛受到一点伤害。
另一只手忽而搭上了他的脖颈,停在容予微微起伏的气管上,不动声色地加了一点力道,只给容予留下了一点呼吸的通道。
容予鼻翼艰涩地扇动起来,心口起伏得愈发厉害,在混沌中,他依旧能感受到这只手与捏住自己下颌的手的温度有细微的差别。
……是、是另外一人吗?
迟钝的大脑此刻终于清醒过来,容予想起了昏迷过去之前,听到的两道脚步声以及冰冷无情的男音。
所以,此刻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郎舒齐和楚无吗?
他如今身又在哪里,难不成画廊还有一间他没有发现的密室吗?
不,还有一个地方他不曾去过。
……郎舒齐的卧室。
视觉被剥夺以后,其他的感官便异常敏锐。
容予尽量放空自己的大脑,极力分辨之下,总算听出了两道不同的呼吸音,以及一点轻微的风声。
正与他在郎舒齐卧室门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容予立刻便确认了一件事,他的力量对郎舒齐或许有用,但对楚无却是毫无作用。
定是楚无佯装熟睡来骗他,然后又和郎舒齐串通好了,才会害他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容予一面艰难地喘.息,一面极力在脑海中厘清事情的原委。
喉咙被人轻轻按住,便连呻.吟出声都分外艰难起来,若非魅魔生来便比之常人更加适应这样的暴行,容予只怕早就因呼吸困难而再度晕厥。
捏住容予下颌的手适时地松开,郎舒齐原本暴戾的气息顿时收敛,温柔地隔着绸缎抚摸容予的眉眼。
“阿予,你感觉怎么样了?”
容予根本无法回答,长久的缺氧让容予的眼角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泪,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泛滥成灾。
将上好的绸缎晕湿一块。(审核看清楚啊这里只是被人掐住喉咙无法呼吸,是脖子以上)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郎舒齐的指尖搭在被泪水沾湿的地方,声音愈发柔和,“阿予,你……不喜欢吗?”
郎舒齐的指尖异常冰冷,透过薄薄的绸缎传递到容予敏.感眼部肌肤,激起容予一阵战栗,喉结分明被人扼住,也禁不住艰涩地耸动一二。
“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看,你都兴奋得连肩膀都颤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