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时轻轻掩住了门,庭院中的微光透过留着的缝隙照耀进来,与充满冷白光线的室内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界仿佛重新安静下来,里德尔隐约听见雪花从遥远的天际落在地上的声音。
宏伟宽敞的城堡没有人说话时是万分静寂的,里德尔掌心握着斯莱特林的吊坠盒,他的目光落在桌上装着金杯和冠冕的包袱,一时之间不太习惯莉蒂娅走后的静谧。
哪里有工作需要人这么晚去呢?何况她本身就是个病人。
等她回来,他必须要劝她辞去这个工作。
里德尔拿起喝了一半的水饮尽,转身上了二楼。
莉蒂娅给自己选的房间和这座城堡的主卧相邻,她坚持每晚睡在那个能望见庭院的房间,有时候里德尔会在她睡着后把她抱到主卧。
但今晚,她可能会很晚才回来,里德尔掉转了步伐,准备睡在莉蒂娅的房间,这样她一回来,他就能看见她。
她的床非常柔软,满满都是栀子花香,他偏了偏头,就在枕头上看见一根很长的黑色发丝,他把这根头发从枕头上拿下来,在自己的食指上缠来缠去。
他已经两日未眠了,第一天白天去了史密斯家里拿回藏品,第二天早晨就被叫去傲罗办公室作笔录,等到笔录结束后又不敢回家制作魂器,只能找了个旅店,等到成功后回来正好遇上伦敦的初雪。
回来的路上,他甚至万分喜悦,当然了,他得到了三个藏品,同时完全摆脱了自己的嫌疑,而且成功让制作魂器的过程不那么痛苦,最重要的莉蒂娅丝毫没有怪他。
里德尔颇有些自得,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时紧绷的弦彻底放松下来,他总算陷入梦中。
睡时并没有拉上落地窗的窗帘,等到阳光照进房间时,里德尔翻了翻身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整座城堡安静地仿若停滞在时空中,他下楼看了看门口,悬挂衣物的木架上没有莉蒂娅的衣服。
她没有回来。
这时候,他目望着只有自己衣物的木架,一时之间隐隐有些不安,繁杂而迟缓的思绪终于在一晚上的休息后清晰敏捷起来。
他在那时就觉得她语气不对劲了——
但他竟然被她一如往常的说话方式骗了。
是了,他竟然忘记了刚刚制成的魂器上面不可避免会残留细微的黑魔法痕迹,这种痕迹可能大多数巫师都无法察觉,但是她,但是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