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离开

闻声,看到元通,楚飞眼里溢出歉疚,大步走过去,“通伯,元墨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嗯,公子身体尚可,就是需要静养一阵子。所以,楚公子还是请回吧!”元通话说的含蓄,拒绝的却很直白。

发生这样的事,元墨一时不想见他也正常。楚飞也没理由胡搅蛮缠一定要见!

“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看他。代我向元墨说一声,是我对不住他。”

元通颔首,楚飞往屋里望了望,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歉疚的离开。

元墨不想楚飞再来,除了暂时不想见到他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看到江小芽那副要弄死楚飞的模样。不管她这样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他这个恩人’,元墨暂时都不想看,闹心。

另一边,裴戎几次要来见元墨都被拒了。可是,裴戎岂是那种你不让他来,他就会听话的主儿?直接动身过来。然后……被打回去了。

看着前几次被拒,这次直接被打回来的世子爷。刘凛:也许这世上也只会有四爷才能治的住他。

世子爷敢任性,四爷直接下手收拾。从不跟他废话,费劲的讲什么道理。偏,世子爷很吃这一套。每次被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那你家主子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看他?”

“回世子爷,主子说,等你把萧城的稳住了再说。”

裴戎瘪嘴,暗卫却是不再多言,急速离开,跟这位世子爷打交道也很让人头痛。

看暗卫对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裴戎心里很不爽。他若不爽了,那么有人就要倒霉了。

“刘凛。”

“属下在。”

“你昨天说赵敬勋是带着圣旨过来的?”

终于,他家世子爷终于想起还有这茬事了。

“回世子爷,是。”

“既然这样,你马上带人替爷去迎一迎去。”说着,顺手从腰间扯下一个兵符递过去,“多带点人,别怕被人说以多欺少。”

“是!”

“见到赵敬勋,多余的事不用做,直接把他手里的圣旨给我偷过来。”

刘凛;……

裴戎轻哼一声,慵懒躺下,“想用圣旨压我,真天真!”

墨昶没空搭理他,那么,他就只能作别人打发时间。

一路马车缓行回蕲河,坐在马车内,江小芽把元墨照顾的无微不至。那细致,元墨不咸不淡的想,如果她一直这样用心,那么等到十几岁,她也许就能做到管事嬷嬷的位置了。

“公子,想喝水吗?”

元墨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江小芽,我怎么会救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奴婢一直在想。所以……”江小芽看着元墨,正色道,“公子,您为什么要护我呢?”

“我没想救你,而是想避开,只是脚下突然打滑,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而已。”元墨凉凉淡淡道。

江小芽听言,望着元墨,静默,良久开口,“奴婢感觉也是这样。毕竟,我并没有值得公子舍命相救的地方。”说着,抬手为元墨整理一下微松的衣襟,淡淡道,“谢谢公子告诉我这些,让我觉得一下子也不欠您什么了。”说完,知他看不见,还对着他笑了笑。

只是,那笑,元墨看在眼里,心里不觉舒畅。因为江小芽眼里那抹淡淡的无奈。或许在江小芽心里,她恐怕是宁愿受伤,也不想‘他’救。这样才能不亏不欠,独善其身,活的悠然自在。

想此,元墨垂眸,论凉薄,或许极少有人能比的过她。

“公子,到了家了。”

舟车颠簸,回到元家,进屋,元墨开口第一句话……

“江小芽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元通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恩人’江小芽感恩戴德,他看着心情不畅,现在因为他的话,江小芽不再提恩情一事,他又骂人家没心没肺。如此……

这么多年来,元通第一次觉得,他家主子或许是个不讲理的。

“主子,既然如此,不若把人送走吧!”这样眼不见为净,也就不闹心了。

元墨听言,看元通一眼,一言不发抬脚进了内室。

看着元墨的背影,元通轻叹了一口气,幸而江小芽现在还小,不然元通都要怀疑主子对她是不是爱恨交加了。

将江小芽送走!

对此,元墨并未表态,不过终归是记下了。继而在一个午后,京城一封信函送到,元墨看过之后,沉默许久,开口,“元通。”

“老奴在。”

“让江小芽收拾东西,派人送她离开吧。”

闻言,元通轻声问,“主子,要将人送到哪里?”

送到哪里?凭着她的作为,就该把她发配到大漠北去受苦。元墨也真这样想,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送她去梅山,交给青禾大师。”

元通听言,豁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的看向元墨。

元通眼里的惊讶,元墨看到,清楚他惊讶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很惊讶,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愣着干什么?是没听清吗?”

“是,是,老奴这就去。”元通疾步离开。

元墨静静坐在屋内,翻着手里书,脸上表情一片沉凉,命令是他自己下的,心里不痛快也得忍着。只是,这样自己作自己到底是为那般?

没多久,元通回来,看着元墨禀报道,“主子,江小芽已经走了。”

“嗯。”元墨没什么表情。

元通却是忍不住道,“主子,您知道江小芽她将月钱藏到哪儿了吗?”

闻言,元墨眼帘微动,抬头,就看元通一脸憋闷的指着自己的鞋道,“那个死丫头,她竟然把月钱藏到了老奴的鞋底里。”

想到江小芽刚才离开时,说要拿走她的月钱。然后……元通眼睁睁看着她拿起他晾在院子里的鞋,看着她从里面将银票抽出来。

看到这一幕,再想到当时自己穿着鞋子,到处翻找江小芽月钱的事,瞬时感觉自己蠢到无边际,那种被一个丫头耍了的羞耻感,让元通嘴角直哆嗦,“主子,您就该把她发配到大漠北才对呀!”

元墨眼帘垂下,不想说话,也不想告诉元通他的鞋子也装过江小芽的月钱。

到此不由庆幸,幸而这样的丫头只有一个。若是多几个,那他还夺什么权,光跟自己丫头斗智斗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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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元墨醒来,元通出现眼前,迅速将元墨送到萧城一医馆,日夜不寐守护在旁。而江小芽,被拒之门外。

元墨因护她而伤,她不被待见。

是呀!过去立功时,元通也没夸过她一句。现在这样,元通不直接把她驱离,或让直接让以命偿还恩情,应该已经算是客气了。

江小芽坐在院中,望着仍紧闭的房门,凝眉,心口感到压抑,同时也不明白。不明白在危机关头,元墨为何会将她护在怀里?!

他不应该是这么善良的人。所以,为什么会那么做?还有,从今天早上她就觉得元墨怪怪的。如此,江小芽不由怀疑,他真的是元墨吗?

这猜疑出,江小芽垂首,头埋于膝盖!里面的人生死未卜。而她,在这里怀疑他不是真的。她这样到底是精明,还是冷血无情?!

如果元墨真的是那凉薄之人。那么,在新年夜晚去找她的那个人是谁?那个将她带离沈家的又是谁?不是别人,都是他。

如此,相比元墨,或许她才是那个无情无意之人,是她的人生猜忌太多,缺少了纯粹。

“小芽。”

江小芽抬头,看徐风站在她面前,满眼复杂的望着她,“公子,公子他不会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江小芽没说话,元墨无事,她欠下的恩情;元墨若出事,她下的说一条命。最后,终归是欠了。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还。

前世今生,没人这么护过她,从未遇到过的给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需要想想该怎么办,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相欠!

看江小芽迷茫却又厚重的表情,徐风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

“徐风,你进来一下。”

听到声音,看到元管家冷厉的神色,徐风心头跳了跳,垂首,默然走过去。

徐风还未走到元管家跟前,一个人影越过他,跑过来,“公子怎么样了?”

看一眼眉头紧皱的江小芽,元通沉默了一下,开口,“已经醒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公子吗?”

元通摇头,待徐风进来后,断然将门关上。

看着再次关上的门,江小芽往厢房望了望,已经醒了吗?

醒了就好,那样或许还能少欠点。

门关上,元通看着徐风,表情冷硬,“徐风,你可知罪?”

话落,徐风遂然跪地,“属下知罪,请管家责罚。”

看着跪在地上的徐风,元通沉沉道,“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江小芽面,暂时先回归暗卫吧!”

“是,属下遵命。”徐风领命离开。

元通望着内室,心里长叹一口气,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元通忽然发现江小芽无论做什么都让人不省心。她犯错,你冒火,她立功,你堵心。一样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杀之不舍,留之闹心。所以,准备先这么放着。

在回到蕲河之后,元墨彻底不复存在,而江小芽暂回到她本来的地方,待到以后,看主子心情再决定。也许,过不了多久,主子就会忘记她的存在。

可现在,因为江小芽的举动,让主子对她的去留又要重新思索了。因为,不管怎么闹心,都必须承认,江小芽今日举动,虽让人惊心,但更让人惊艳。

内室,扮作元墨的暗卫,此时已摘掉了脸上那几乎可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平凡而憨厚的五官,古铜色的皮肤,此时脸色透着些许青白,气色灰沉。从霍永富那里得到的解药,也是暂时压制住他身上的毒性暂不发作,但却不足以保全他的性命。江小芽或许也是探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感到压抑。

看着床暗卫,元墨眼里染上不解,“护她,是怎么想的?”

“主子不是说,让属看好她吗?”暗卫简单而诚恳道,“属下以为,要看好她,首先也应该让她好好活着才。”毕竟,人若死了,还怎么看着?更遑论看好了。

想法很直白,没有一点弯弯绕绕;做的也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不决!

也因此,护她时,想法很纯粹,只记得主子的命令,未曾想过自己是否会丢了性命!

元墨听了,静静看着他,良久,开口,“你做的很好。”

闻言,暗卫眼里溢出光亮,单纯的欢喜,“谢主子!”

暗卫亦如死士,生来为主子而活,这是自他们有记忆起,就必须谨记的,历经多年,早已刻入骨血,从来想过有什么不应该。

尊从主子命令,为主子舍命,这些都是必须的职责,都是应该做的。也许很多人直到死,也未曾得到过主子一句赞赏,而他,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得到了。所以,相比很多人,他是幸运的。

看一眼脸色青白,却满眼欢喜的暗卫,元墨没再说话。其实他所谓的看好,只是不要让她到处搞些青梅竹马出来。显然,这一点是他说的不够明白,而暗卫也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所以,这阴差阳错,莫名的让本清晰的局面变得有些复杂了。

对江小芽,不能坦白,因为有太多秘密,不该她知道。而元墨也没有向一个奴婢解释这些的意愿。如此,或许只能将错就错。只是……

从她的主子,莫名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元墨心情并不好。

压下心里莫名的不愉,元墨起身走出去。

“主子!”元通迎上来。

“派人将他送到圣药谷。”

“是,老奴马上去安排。”

“恳请海神医尽力保全他性命。”

元通听言,眼神微闪,垂首恭应,“老奴遵命。”说完,疾步走出。心里:这些年来,逝去的暗卫无数。但,被主子特殊对待的只有这一个。而这特殊,是因为这个暗卫够特别吗?不……

元通走着,看着那依旧静静等候在院中的江小芽,心里:或许是他这次救下的人够特别,所以才让他跟着变得不同了。

屋内,元墨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人,眸色起起伏伏。决定下了,她给你打乱了!这事她已做了不止一次。如此,是该夸她有本事,还是该说自己不够果决?!

元墨抬手按按眉心,从未有哪一个下人让他烦心。甚至于,感到难缠!

江小芽一个小小奴婢,竟然会让他感到难缠。对此,元墨都有些无言以对。

萧城

“墨昶呢?”

看自家世子爷睁开眼睛就找四爷,就跟没断奶的娃子找娘一样。

刘凛屏退脑中想法,稳住脸上表情,正色道,“回世子爷,四爷要回蕲河一趟,让您好好忙萧城的事。”

裴戎听了,皱眉,“回蕲河?他不是交给暗卫去做了吗?”

“现在四爷好像准备亲自回去一趟,至于缘由,属下不知。”

听言,裴戎感到稀奇,“墨昶什么时候也这么善变了?”

再善变,还能善变过世子爷你吗?

刘凛腹诽一句,随着肃穆道,“世子爷,您这样直呼四爷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呀?”

不要说刘凛话说的太婉转,而是裴戎曾直白的给过警告……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裴戎只喜欢听好听的。所以,那些个忠言逆耳之言,都给我收起来,爷我不爱听,你若是真想说,说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只要不怕我剁了它,那你就说。爷我敬你不怕死。”

所以,就算是忠言,也不敢说的太直白,因为他家世子爷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