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个是不能跑不能说话得随时需要照顾的小娃儿?
也幸好是有个沈小玲。
他看了眼沈南川,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啥也别说,自己走了。
眼看着江政委走了出去。
沈南川的眼神落在俞山的身上。
看着他站在那里挺的笔直的身子,他冷哼了一声,“你还来做什么?”
“出去。”
“我这里不接受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不听军令,擅自行动的人!”
这帽子扣的可是有点大。
俞山的脸更白了起来,“旅长,不是您说的这样,我,我……”
“你什么你?”
“难道你入伍的时侯没有发过誓,军令就是一切?”
“我说过……”
俞山闭了下眼,再睁开,他的眼底全是固执,“旅长,可是那和今天的事情不一样。”
“没有半点不同。”
沈南川挑高了眉,神色里头全是冰冷,“在我看来,都是军令,你没有服从!”
“旅长,我和他们一样,我也是一名军人!”
“我的战友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做到。”
“我不需要您的特殊和特别照顾!”
特殊和特别这四个字儿被俞山给咬的加重。
他几乎是磨着牙,怒吼着沈南川,“如果说您说我没有服从军令,那么,我也可以说您是擅自徇私!”
“我也是军人中的一员。”
“我为什么就要原地休息?”
“那些训练我能撑的下来的!”
“然后呢?”
沈南川冷笑着看向他,“撑不下来的时侯呢,万一呢?”
“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就为了这些训练?”
他看着俞山,声音愈发的平静,“万一你的身体撑不过,倒下去,你觉得自己很光荣?”
“回旅长,是的。”
“当我入伍的那一天,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是军人,保家卫国,牺牲个人生命在所不惜!”
“呵,俞山啊俞山,这话可真是伟大,是吧?”
“是不是连你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感动,觉得自己伟大光荣?”
沈南川看着俞山一脸倔强,半点不肯认输的样子。
用力的闭了下眼。
记忆深处,多年前出现的那个同样神情倔强,同样一本正经半点不肯退认的年轻稚嫩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最终,却又一点点的,慢慢的消逝。
就在沈南川的眼前隐入虚处!
这一刻。
沈南川霍的睁开眼,他的眸光灼亮,嘴唇蠕动着,甚至轻声喊出了一个名字!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
如同昙花一现。
快的俞山都不曾注意!
半响后。
沈南川神色漠然的看向他,“你别忘了你是特招进来的,你更别忘了你体现的价值在哪里!”
“如果你不记得你自己的职责,那么,我只能打报告,把你遣返回乡!”
沈南川这话一出口。
俞山身子猛的一颤,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南川,
“旅长,你要把我开除?”
“不是开除,是遣返。”
沈南川看着他,神色淡淡,“不听军令,不遵守纪律,目无尊长,分不清轻重主次。”
“这样的你留在部队也没什么用!”
俞山几乎要吼起来,“我没有!”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特殊化,有什么错?
“现在应该是你的休息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现在马上回去休息。”
沈南川看他一眼,声音漠然,“还有,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明天给我写份检查。”
“下周一集训总结你自己读!”
“反省期间,关禁闭!”
俞山,“……是。”你是旅长,你说了算!
他行了个军礼,挺直着身子朝办公室门外走。
一脚门外。
一脚门里。
俞山就那么一头栽到了地下!
俞山的脸色惨白。
这一刻,对于他来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都是一种困难!
终于,他的身子在沈南川犀利的眼神下晃动了两下。
不过随即就被他给快速的稳住。
“旅长,俞山到。”
沈南川似是才看到他,又好像透过他,不知看到了他身后虚空中的谁。
如鹰般的双眸盯着他半响。
沈南川的声音最终平静下来,“出列,向后转,十五步,原地休息!”
随着这一串的指示。
俞山本来已经转过身抬脚往前走。
只是……
原地,休息?
然后他再看看前头不远处,那是山脚下唯一的一颗树。
俞山的眉头瞬间拧的死死的。
脚步停下来,如同粘到了地下。
一动也不动。
身后,沈南川看着他的背影,一声冷哼,“怎么着,没听到?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旅长,我有问题不明白。”
俞山索性转身,啪的行了个军礼,双腿并拢,双手并垂于两侧裤缝处。
“说。”
沈南川朝着远处连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余下的人按着命令继续。
他自己则浓眉一扬,神色颇是威严的看向俞山,
“给你一分钟时间,计时开始,一……”
“旅长,为什么让我出列?!”
俞山看着沈南川,神色里头透着一股子的偏执和固有的执拗。
“别人都在那里训练。”
“他们是军人,我也是军人,我为什么要单独搞特殊化?”
“我是他们的战友,我和他们一样的。”
说这几句话的时侯,俞山几乎是咬着牙,一字字从牙缝里头挤出来。
他的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脸上渗下来。
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
他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脸倔强的看向沈南川,
“旅长,你这命令我不服。”
“不服也得服。”
“除非你的职务爬到老子头上去!”
沈南川冲着他冷哼两声,眼神愈发的犀利,“那样,你说啥老子就听啥!”
“现在,我才是你的长官,我的话,就是军令。”
“给你两个选择,一,服从,二,还是服从。”
“俞山,前走十五步,原地休息,现在,立刻,马上!”
俞山被沈南川这一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旅长,你这是公报私报,我要和政委说,你不公平。”
“结束这次的实地训练,你随时可以去找政委。”
“现在,按我的命令,执行。”
沈南川已经不再去看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几个人连换了几种手势。
让自己的命令得以顺利的执行下去。
俞山几乎是咬着牙,“是,我现在就去。”
脚下的步子好像有千斤重。
他走一步,似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自己的同伴,战友都在强行训练,自己却在树萌里头休息?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眼看着就要走到树荫处,俞山垂在腿两侧的手紧紧一握拳。
他猛不丁的转身,抬脚朝着不远处在泥潭里头翻滚跌爬的队友跑了过去……
沈南川都没能来得及拦住他。
气的脸都黑了。
这混小子!
牙根痒痒!
恨不得立马把人给拖过来,抽上几军棍!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
俞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手脚四肢明明都有。
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趴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气。
如果这会儿有什么词儿能形容他的话,肯定会大多数人都会说:
这是一条自己跳上岸,因为缺水而频林死亡的鱼!
他足足在地下躺了五六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