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归不禁莞尔一笑，当初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拽着自己衣袖不肯见人的少年终于也长成了被别人尊敬的尊上了。

她却没发现顾茴看到她的脸后目光便不能移开半分，再也顾不得旁人，什么弟子，什么雇佣公会会长，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昔归。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不仅这张脸像，便是这神态，这微笑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好像百年之前的那个人重新站在他面前一般。

“师尊……”

顾茴喃喃道，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轻轻抬起，想要触摸她的脸，可这个念头一出来便被他死死按住，不能摸！如果又是幻觉怎么办？

可人就在自己面前，百年了，他又怎么忍得住？

深吸一口气，顾茴还是鼓足勇气抬起手，可自己的手竟然直接透过了她的脸。

“我果然……是在做梦吗？”

原本普通晨星一般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顾茴脸色更加惨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仙长，你好像不是实体。”

看着如此可怜的顾茴，昔归也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拉扯大的孩子，还从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

只是，咱就说，这都百年了，顾茴怎么还这么黏着她？现在的她只是租从前长得像而已，顾茴都这个样子了，若是他知道面前的就是本人，难不成还要疯了？

一旁的众人听到昔归声音想要抬头看一眼，怕她惹恼了顾茴，毕竟不是谁都能这么与长乐宫掌门说话的，却怕他们贸然出声会惹怒了顾茴，此时正进退两难。

“是了。”

反应过来的顾茴笑了笑，自己太过紧张竟然忘了这件事。

“不知这位道友来自何方？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表面上已经恢复如常的顾茴问道，只是宽大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不知这是不是师尊转世，不知他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