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丹丹离开隆兴街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她骑着自行车,径直去了棚户区。
棚户区里住着的很多都是返乡知青,他们终于能够回到城市,可城市里早已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没有工作,有家难回。为了生存,他们衍生出各种职业,例如“中介。”
而郑丹丹找他们,正是为了租一个能装纳上万斤货物的库房。
“小同志,你来这儿做什么?”
郑丹丹刚下车走了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上前,期待地看着她问。
“我想找人帮忙租房。”郑丹丹说出自己的诉求。
中年男人听见郑丹丹的话,眼睛一亮,“你好,我叫谭学名,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需要得比较着急,你今天能搞定吗?”郑丹丹看向谭学名。
谭学名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重重点头,“我尽量,可以吗?”
“抱歉,我要的不是尽量。”看出谭学名没有把握,郑丹丹摇摇头,拒绝了他。或许谭学名会拼命努力,可她为什么要承担他可能找不到的风险?
“小同志,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谭学名见郑丹丹转身要走,恳求道,一个大男人竟因为被拒绝红了眼眶。
“学名,咱放弃吧。你快回来看看孩子,陪陪她最后一程,别让她留遗憾。”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从棚子里出来,看向谭学名哭诉道,语气充满悲伤。
“你孩子怎么了?”郑丹丹诧异地看着谭学名。
“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得赶紧治,可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谭学名无助地说,表情十分痛苦,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我真是个废物,活了大半辈子,穷困潦倒,连给孩子治病的钱都没有。”
他大骂着自己,情到深处,不禁呜呜大哭起来,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这里的人似乎早见惯这种场面,颓废的脸上写满麻木。
“你别哭,救孩子要紧。”郑丹丹看着不落忍,“钱我先帮你垫付。”
“真的?”谭学名不可置信地看着郑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