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清淡的,没有辛辣。”她送他到院子门口,然后停下了。
“子川,干娘得的到底是啥病啊?我这一直想问,都没找到机会问。”杨若晴道。
把她眼底真挚的担忧和关心看在眼底,沐子川这将近两个月来,煎熬到几近干涸的心,好似得到了意思雨霖的滋润。
但想到娘的病症,他的眼底浮起哀伤和无奈。
“奶岩!”他从唇边咬出这两个字。
奶岩?
杨若晴不解,这是什么病?竟从未听过啊。
难道是跟胸口……有关系?
沐子川猜测她不明白,接着道:“我娘左边的胸口处,两个多月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肿块,起初没甚在意,直到后来那肿块不停生长。”
“最后溃破,疼痛难忍,人也一日日消瘦。”
“那段时日我刚刚被皇上召回京城,忙于政务,每日都是早去晚归疏忽了我娘。”
“她也碍于男女有别,患病之处又是胸口,所以一直隐瞒我。”
“直到后来我发现她消瘦得厉害,精气神也一日日萎靡下去,方才询问,她隐瞒不下去,这才跟我说出实情。”
“我带她去京城最好的医馆就诊,大夫给出的诊断是:癌者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毒根深藏,穿孔透里,此乃不治之症!”
听到这里,杨若晴抬手捂住了嘴巴,眼底尽是震惊!
这症状,翻译成现代词儿,那不就是乳腺癌吗?
“会不会是误诊?你有没有再带干娘去别的大夫那里复诊?”杨若晴又问。
沐子川苦笑:“自然是带了的,我连太医院的医正都请来了府里为我娘诊断,诊断结果都是一样,不治之症!”
杨若晴不再问了,蹙紧了眉头站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为癌症这种病,只在现代社会频发。
“我娘这病,需要静养,邻居们是好意要来探望,我都给推了,所以你也不用陪着,一块儿回去吃饭,我娘这一睡估计要到天黑方能醒来。”他道。
杨若晴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眼西屋,有些举棋未定。
骆风棠抬手轻抚上她的肩,轻声道:“晴儿,我们都晓得你是放心不下干娘,不过在这件事上,你还是听子川的安排吧!”
既然骆风棠和沐子川都这么认为,那杨若晴自然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一己之见。
既然干娘已经回村子里来养病了,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陪伴和照顾。
“嗯,我听你们的,子川,那你把屋门锁一下,我们先去吃饭吧,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回来照看干娘。”她道。
三人一块儿出了院子,临走之前,沐子川又托付了隔壁的一位大娘,让她帮着留意下。
倘若在他还没回来期间他娘有啥响动,就立马去村口的骆家那边喊他回来就是。
状元公托付的事情,这大娘自然是屁颠着满口答应下来。
何况,沐子川也不会让她白做,好处是肯定有的。
一路出村子,沿途遇到好多村里人,看到骆风棠,沐子川,还有杨若晴三人并肩而行。
一个个都赶紧停下来跟他们仨打招呼。
对于这些村民们来说,眼前的这三个人,武,文,商。
可是长坪村的代表,可是最优秀的三个人啊!
面对着这些热情的村民们,三人也给予了温和的回应,但脚下却不停歇。
等到终于摆脱了这些村民们,来到了宽敞的大路上,杨若晴忍不住感慨道:“咱三个人,要是搁在十五年前,也这样并肩走在村里,估计这些村民们才不会这样热情的过来跟咱打招呼,拍马屁呢!”
十五年前,那时候她才十来岁,还没穿越过来,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胖妞儿,还是个痴傻儿。
沐子川呢,正往返于镇上念书,清贫的读书郎,跟寡母相依为命。
至于骆风棠,那就更苦了,没爹没娘,整天跟野孩子似的在村后的眠牛山中打猎为生。
听到杨若晴的调侃,骆风棠只是淡淡一笑,啥都没说。
沐子川的唇角则勾起讥讽的弧度,道:“人都是势利眼,逢高踩低,不管是这些村民,还是外面的那些达官权贵,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