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华梅打算等俩孩子的奶奶过完头七,就送他们两个去镇上的学堂念书,一个月回一趟家。
且说杨若晴家这边,开春了,她收到了骆风棠寄回来的新年的第一封家书。
在上回给他去信的时候她把大志的事情在信中一五一十,事无巨细跟骆风棠说了。
这会子,骆风棠寄了家书回来,家书到手的时候,杨若晴掂量了一下,比以往要重一点,厚一点,
拆开来一看,乖乖,竟然整整三张信纸,这可真是少有的风格啊。
从前撑死了两张,即便有时候思念成疾,他也只是在书信的最后面画一个表情来表示。
这趟满满三张纸,想必也是在说大志的事情。
杨若晴在花坛边上坐了下来,捧着信纸细细阅读着。
拓跋娴送骆宝宝去了学堂,回来后看到杨若晴坐在这边看信,拓跋娴没出声,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儿子的家书,也是她最在意的。
等到确定杨若晴看完了,拓跋娴方才走了过来。
“晴儿,可是风棠的家书?他在天海郡那边如今情况怎样了?”拓跋娴问道。
杨若晴放下信纸,起身道:“娘,您坐。”
她扶着拓跋娴坐了下来,并把信纸放到她的面前,“娘您亲自看呀。”
拓跋娴微微一笑,却把信纸推开了。
“娘懒得看文字了,你就跟娘这说说大概内容就好。”
她道,这家书,儿子是写给媳妇的,年轻的夫妻嘛,里面肯定也少不了一两句情爱之类的话。
媳妇碍于面子,自己这个婆婆开口了,她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但自己这做婆婆的,却不能真的去看信。
栓子娘总算是入土为安了,来老王家帮忙喝吊丧的亲戚朋友也都各自散去。
正月已经快要过去了,马上就是农历的二月,年过完了,家家户户就要开始为开春的农活准备起来。
于是,老王家就只剩下王洪全,杨华梅王栓子两口子带着俩孩子。
悲伤和冷清,就像一杯浓浓的酒。
在你刚刚饮下喉咙的时候,会觉得辛辣呛鼻难以吞咽。
但你吞下去之后,你会有个短暂的麻木期,能吃能笑能跟人划拳啥的。
可当你喝到肚子里,酝酿了一阵子之后,后劲儿上来了,这个时候你才知道这酒的厉害。
同理,失去亲人的感觉也是如此。
当栓子娘下葬后的隔天,累了好几天的杨华梅早上困倦到起不来,可是,大白小黑却都醒了。
“娘,我饿!”
“娘,我也饿!”
听着大床边上小床上面两个捂着肚子的儿子喊饿,杨华梅迷迷糊糊中就跟往常一样嘟囔了句:“饿了找奶奶去,奶奶八成在灶房烧饭。”
然后自己翻了个身接着睡,可是,大白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奶奶……奶奶没了……”
杨华梅猛然惊坐起来,这才回过神来,婆婆已经不在了,往后这个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唯一的女主人了。
烧饭,洗衣,料理菜园子,喂猪喂鸡鸭这些活计都要自己来做了。
就像此刻,自己不起床生火做饭,孩子们就没得吃,公公和栓子也要挨饿。
杨华梅只得拖着酸痛的身体穿衣下床,去了灶房。
灶房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婆婆在打理,油盐酱醋摆放的位置,还有其他一些腌菜捞菜啥啥的,全都是婆婆一手掌控。
杨华梅偶尔打打下手,如今陡然就接过这锅铲大权,面对着冷冰冰的锅灶,找不到打火石的她蹲在地上真的想要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一场啊。
好不容易挣扎着熬了一锅稀饭,不会贴饼子,只得给俩孩子一人煮了一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