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方才抬起眼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脸上,果真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哎呀,你知道我的性子,最受不了别人吊胃口,快说,啥事啊?”杨若晴催促道,侧身坐到了床边。
骆风棠道:“这里冷,你到被子里来裹着,我当真有个事儿要跟你细说!”
“嗯!”
杨若晴应了声,赶紧爬上了床,坐到了被子里。
“到底啥事儿?你说!”她又道。
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想必是真的有什么事,牵动着他的情绪。
难道,是南方又起了战事?要他去军营?
又或者是北方大辽出了啥情况?
抑或是京城的辰王爷那边有啥消息?
从床边爬到被窝里这短暂的瞬间,杨若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猜测。
“到底啥事?你快说啊,这要急死人了啊!”
坐到了被子里后,看到他还是一副犹豫纠结的样子,杨若晴更急了。
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臂,再次催促起来。
骆风棠侧首,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晴儿,你先得答应我,当你听到这个事儿,先莫要太过于激动,也莫要太过于期待。”
“因为,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会扛不住,”
“还有家里的长辈们那里,我们也暂时莫去漏半点口风,成不?”
他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沉声问。
看到这阵势,又想到他这趟去了郡里,也去了兵部,杨若晴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整个人的呼吸一窒,瞬即,心跳砰砰的,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眼。
“是不是我们辰儿有消息了?”她颤声问了出来。
提到鸿儿跟着金氏之后的境遇啊,杨若晴嘴角轻轻抽了抽。
别说长坪村了,方言十里八村,估计都再找不到那样带孩子的吧?
完完全全就是泥猴子啊。
快要一岁的鸿儿,走路还不稳当,金氏做饭洗衣和上茅厕的时候,都是福儿在带着鸿儿。
而福儿自己呢,一个跟大白和小孩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还要带着一个比骆宝宝小一点的鸿儿。
这俩小子凑在一块儿,金氏那件原本就很脏乱的屋子里,说实话,简直比老杨家的茅厕还要脏。
而金氏在收捡家务这块,更是差劲。
跟在这样两个小子后面,也没时间去收捡,很多时候,都是杨永仙从学堂里放学回来,过来收捡一番。
又或者鲍素云和孙氏看不下去了,专门抽个日子过去帮金氏洗下床单被褥,晾晒一番。
若不是家里这些人的帮助,金氏那屋子估计真没法儿住人了。
“你四个堂哥小时候,你大妈也是真的忙,也是这样照看不过来。”孙氏的声音,将杨若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个时候,你二哥他们也是跟现在的福儿鸿儿一样,你猴子。”
“可那是时候你大伯在,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虽然他自己不会带孩子,但那屋里,他还是会催促你大妈去收捡的。”
“还有你奶,你奶那会子眼睛亮堂,看到你几个堂哥身上脏兮兮,就会骂你大妈。”
“尤其是作为咱老杨家孙儿辈里牌面的永仙,更是被拾掇得齐齐整整。”
“你大妈不会拾掇,就是我们这些做婶子的帮着拾掇。”
“而今啊,你大伯不在了,你奶也看不见了,终日待在东屋。”
“所以福儿跟鸿儿就完完全全成了野孩子了,等到柳儿进了门,至少鸿儿就有娘照顾了。”孙氏又道。
杨若晴点头:“是的,爹和奶奶带的孩子,跟娘带的孩子,那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管是在穿着打扮,还是在言行举止,胆气魄力各方面。
不同的长辈带,孩子都会表现出不同来。
所以,孩子嘛,如果有那个条件,还是尽量放在自己身边,自己带。
“我听你爹和你四叔还有你爷他们说起过,都夸那个柳儿看着不赖。”孙氏接着道。
“这会子紧锣密鼓的送礼,等到柳儿进门了,鸿儿就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