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跟杨华忠和孙氏那边告了个辞,也回了隔壁自己的院子歇息去了。
这一夜,杨若晴和孙氏说了大半宿的话,关于辰儿,关于宝宝,关于杨若晴自己的身体……
孙氏叮嘱了好久好久,事无巨细。
直到后半夜,看到杨若晴眼皮子直打架,孙氏才终于作罢。
天蒙蒙亮,杨若晴就醒了,发现床上早已没有了孙氏的身影。
娘这一宿,顶多休息了一个时辰,杨若晴暗想。
洗漱完毕,孙氏已过来了。
“早饭做好了,棠伢子和你婆婆都过来了,你爹正陪着他们在堂屋呢,我看着宝宝,你赶紧去吃饭。”孙氏道。
杨若晴握了下孙氏的手。
这个时间点,有些冷,娘的手有点冰。
但是因为忙进忙出,娘的脸上又泛起一丝潮红,可是那眼眶下方,留着浓浓的阴影,显然是没有睡好。
这让杨若晴的心里涌过一股酸意。
为了自己,爹娘也是操碎了心。
“娘,对不起,让你和爹跟着担心,是女儿不孝……”杨若晴垂下目光来,小声道。
孙氏怔了下,随即抬手轻抚了下杨若晴的头发。
“傻闺女,跟自己爹娘这,还说这些话?”
“真要说对不起,也该娘说。辰儿是在我这里丢失的……”孙氏道,眼眶又在泛红了。
想到女儿女婿和外孙女们今日要出远门,淌泪不吉利,孙氏又赶紧侧过头去,把眼泪生生逼退了回去。
再次转过脸来时,妇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赶紧去吃饭吧,一会儿等你吃过了饭,咱就把宝宝喊醒。”她道。
杨若晴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
带着爹娘和一众亲人们的期待和留恋,杨若晴一行上了去往南方的路。
运输队同行,刚好将前段时日整理的山货,草药,棉布之类的物品运去南方。
若是从前,那肯定是直接翻越眠牛山。
杨若晴闻言,赶紧将那张画好的画像递给了拓跋娴。
画纸缓缓摊开,拓跋娴的一双视线落在纸上的那张中年男人的面庞上……
“嘶……”
她暗吸了一口凉气,瞳孔狠狠瑟缩了下。
“娘,咋啦?”杨若晴留意到了拓跋娴的这个小异常,问。
拓跋娴没有回答杨若晴,而是捧着那张画纸,细细的看着,打量着。
那捏着画纸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怪异。
这下,不止杨若晴,屋里的骆风棠,骆铁匠,以及杨华忠和孙氏两口子也都发现了拓跋娴的异样。
骆风棠皱了下眉,来到了拓跋娴的身旁。
“娘,你咋啦?莫非你认得这画像上的人?”他问。
直到骆风棠又问了一遍,拓跋娴方才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骆风棠。
“风棠,这话,是谁画的?准不?”她问,声音微微发颤。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看了眼杨若晴:“那个老汉口述,晴儿画的,晴儿的画功了得,应该有八成就是这个长相!”
“这样啊……”拓跋娴喃喃着道。
手指紧紧拽着那张画纸,并抿紧了唇。
眼底,有复杂而汹涌的东西,在翻涌,起伏。
边上,骆风棠和杨若晴面面相觑,跟拓跋娴相处这么久,她一直都是雍容淡雅,沉稳从容。
经历过大风大浪,又久居高位,在她的眼底,似乎永远都看不到这些外露的情绪。
可是此刻,她的情绪,再也掩藏不住。
“娘,你是不是认识画纸上的人?你快跟我们说说吧!”杨若晴也来到了拓跋娴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
“事关辰儿,您的孙子的事啊,您就甭瞒着我们了!”杨若晴又道。
拓跋娴轻叹了口气,“这个人,面相跟我从前认识的一个故人,有几分相似。”
“故人?”杨若晴挑眉。
拓跋娴接着道:“好多年不曾联系了,大家都老了,或许是他,或许不是,我也不敢确定。”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