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赶紧抬手捂住刘氏的嘴。
“四弟妹你疯了吧?”孙氏压低声低喝。
“兰丫头那事儿,能拿出来说吗?你拿出来说,这不是毁了兰儿嘛!”孙氏道。
刘氏怔了下。
孙氏接着道:“兰儿的事,只有咱老杨家内部人晓得,你要是拿这个出来说,没错,是加重了钱氏的罪,可同时也把兰儿给搭进去了呀!”
刘氏道:“难道兰儿的事,就要忍气吞声?”
孙氏道:“借着柏小子的事,把钱氏给撵了,也算是为兰儿解除了祸害。”
“兰儿那事,是断然不能拿出来说的,一说,兰儿往后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刘氏撇撇嘴:“好好好,那我不提了。”
刘氏扭着屁股走了。
孙氏望着刘氏远去的方向,有些担忧。
倒不是担忧这个四弟妹大嘴巴,虽然四弟妹嘴巴够大,可脑子不傻。
兰儿这事她要是去外面说了,老杨家她也别想待了。
孙氏有些担忧,担心钱氏会把兰儿的事,当做最后的把柄。
这就叫投鼠忌器,到时候兰儿咋办?
是个棘手的事啊!
……
钱氏被老杨家人拘禁在屋子里。
杨华林带着杨永柏和福儿搬回了老杨家,还住在从前的那屋子里。
福儿才两个多月大,正在吃奶水。
杨华林一个男人家,压根就照看不了。
老杨头便做主,号召金氏,孙氏,刘氏,鲍素云轮流去照看下福儿。
曹八妹则提供福儿的奶水。
杨若兰也搬了回来,白日里杨华林去镇上做买卖,杨若兰就负责照看杨永柏。
洗衣,做饭。
钱氏虐待杨永柏的事情,如飓风般,以最快的时间席卷了长坪村以及附近的十里八村。
在这样农闲的冬天,大家伙儿坐在墙跟底下,稻草垛边上纳鞋子,抽旱烟,晒日头……
谈论的,几乎全都是这件事。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后,杨永柏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老杨头收起旱烟杆子,插入后腰,“也只能这样了,尽快给晴儿去信,看她怎么说,咱再议!”
孩子肉体受苦,心里更是受惊吓,一个饭桌上吃饭都不敢声张半点。
杨华林突然想起好几回,他要帮孩子洗澡,孩子死活不肯。
他伸手去抓孩子的手臂,孩子身体一抖,像是很痛的样子。
孩子近来越发的跟自己生疏,他还以为是男孩子长大了,就不大爱跟自己这个爹亲近……
现在一桩桩回想起来,孩子这是在怨自己呢。
当爹的,连孩子都护不住。
不仅是这个孩子,还有闺女兰儿,更是被糟蹋得不像样……
想到这儿,杨华林浑身颤抖起来。
目光投向地上被反绑了手脚,嘴巴被堵上的钱氏。
杨华林再也忍不住,冲上去骑在钱氏身上,照着钱氏的脸就是一通巴掌。
“啪啪啪……”
“啪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响亮,震耳欲聋。
“你这个贱人,坏女人,骗我骗得好惨啊!”
“我为了你,铤而走险,倾家荡产,不惜跟我爹娘兄弟都反目了。”
“我的儿女,交给你照看,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你这头母老虎,母夜叉,黑了心肝的坏女人,老子打死你!”
杨华林边打边骂,边骂边哭,状若疯癫。
钱氏被打得眼泪鼻涕鼻血全都喷了出来,在那张早已红肿得变了形的脸上汇聚在一起,开起了染坊。
整个人,到最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边上围观的众人,就算是心地最柔软的孙氏和鲍素云,都没有半点要来劝的意思。
一个成人,这样去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这是畜生的行为。
不值得同情!
眼看着钱氏都快要被杨华林给打死了,杨华林还是不收手。
拽住钱氏的头发,将钱氏的头往地上撞。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后,钱氏的额头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哗啦啦往外冒。
杨华林还是不收手,一副要把钱氏往死里整的样子。
边上的人,开始看不下去了。
孙氏和鲍素云更是吓得转过身去,不敢看。
这边,老杨头等人的脸色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