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只见白老五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手里正捧着那块汗巾。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骆铁匠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去夺回来。
白老五可是练家子,他不打算给,骆铁匠是无论如何都夺不回去的。
骆铁匠急了:“白兄弟,求求你了,把东西还给我吧,就一块擦汗的!”
白老五细细端详着手里的汗巾,尤其是那条紫色的龙。
眼底涌动着极度震惊的东西。
听到骆铁匠的话,白老五抬起眼来望向骆铁匠。
“骆大哥,你方才跟你兄弟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
“棠伢子压根就不是你们老骆家的血脉。”
“到了现在,你还打算要欺骗我吗?”白老五问。
骆铁匠听到白老五的话,整个人如同被雷电给劈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片苍白。
白老五上前一步,对骆铁匠道:“骆大哥,我白老五对天发誓,我打听棠伢子的身世,并没有恶意。”
“我要是想加害他,早就下手了,不至于等到如今,还把我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
骆铁匠抬起头来,神情复杂的看着白老五。
汉子从前是打铁的,是个粗人。
可是汉子心不粗。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这个白老五,确实没坏心。
白老五看到骆铁匠眼神中的松动,接着道:“实不相瞒,十八年前,我跟过一个主子。”
“我那个主子,是大齐的某一位王爷,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带着我们南征北战,大齐的一半江山,都是他打下的。”
“后来在某一次战役中,那位主子无故失踪。从此便销声匿迹。”
“我们找了他十八年,音讯全无。”
“我头一回见到骆小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到了当初的王爷主子!”
“像,太像了,虽说五官细细来看还是有几分出入,可那性格和对兄弟们生死与共的脾性,跟我们的王爷主子如出一辙!”
“我这才动了想要打探骆小子身世的念头,就是抱着一丝侥幸,想看看他跟王爷主子,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白老五一口气将自己的底细给说了出来。
骆铁匠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完后,骆铁匠眼底最后一丝戒备也终于被击破了。
对老人家好,在老人家的吃穿用度上从不克扣。
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怪。
同样都是儿子媳妇吧,对老人好的,啥都不计较的,老人有时候还不买账。
而那些偷懒卖坏的,光长着一张甜嘴。
老人还更受用。
哎,这就是人性!
老杨头是男人,还是深明大义一点。
可是谭氏,显然就没那么理性了。
对孙氏责骂少了一些,并非当真被孙氏的孝心感动。
而是忌惮杨若晴的彪悍和不留情面,谭氏这才有所收敛。
这一切,杨若晴看得清楚明白。
有时候想想,真心不想搭理这样不知好歹的老人。
可是,人活在这世上,再潇洒的人也不可能事事随心所欲。
尤其是亲戚这块,看谁不顺眼就跟人家一刀两断。
毕竟,杨华忠就搁在那呢。
老爹的老娘,是那么简单的一句‘断绝往来’就能断绝的嘛?
不能!
……
这几日,白老五一直住在杨若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就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回来一下,其他时候,全都跑去找骆铁匠了。
骆铁匠下地,白老五扛起锄头跟他一起。
骆铁匠去看管鱼塘,白老五也尾随其后。
骆铁匠去后山砍柴,白老五也跟去帮忙。
反正不管骆铁匠走到哪,白老五就到哪。
落在旁人眼中,只觉这二人因为骆风棠的缘由,而投缘。
真实内幕,只有骆铁匠和白老五两人清楚。
骆铁匠一直咬紧牙关不松口,坚持说骆风棠是老骆家的种。
而白老五,也一直不放弃,孜孜不倦的追问。
试图用自己的行为去拉近跟骆铁匠之间的关系,让骆铁匠放松戒备。
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怎么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