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
“可是,我还是有些郁闷。”
他皱着眉,把这些时日憋闷在胸中的东西,一股脑儿跟她说了出来。
“每日看到他们炒菜做饭,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闲暇之余,他们不是操练,而是聚在一块儿抹牌,又或是结伴来镇上的勾栏院找相熟的姑娘喝花酒……”
“说实在的,我感觉我就是在混日子,混军饷。”
“实在乏味至极,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回去跟你一块儿打理生意,至少,我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他道。
杨若晴耐心的听着他的诉说。
女人不高兴了,可以找一堆的闺蜜来说,随时都可以哭,用眼泪来好好发泄一番。
而男人,要强,好面子。
大多是把苦闷憋屈等负面情绪压在心底。
时间久了,就会憋出病来。
所以不论男人女人,当心里不快,有烦闷的情绪时,都要努力的找合适的途径来发泄。
让他说,说出来,就会轻松一大半。
她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轻轻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微微用力。
“真是个傻小子。”她道。
“你要相信你自己有用,甭管把你放在哪个位置,你都能做好。”
“就好比那金子,即便暂时掉进了泥潭,被烂泥巴糊了个遍儿。”
“可是,当烂泥被摸掉的时候,它依旧会焕发出新的光芒来啊!”
“同理,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要更加振作起来!”
……
经过她的一番开导,骆风棠郁郁寡欢了好几日的心情,终于亮堂了起来。
“晴儿,回头我带你去军营,话说,虽然伙房那些大叔们懒散不思进取,可他们却都很仗义,待我极好。”
“尤其是军头白老五,上回为了我,竟然跟朱将军顶了起来,把朱将军活生生气走了……”
“是嘛,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空手过去。”杨若晴笑道。
“我这趟带了些家那边的野茶过来,给你们那个军头白老五带一包做见面礼得了!”
她道。
这野茶,上回可是得了左君墨母子的夸赞呢。
是家那边的特产,想必这军头会喜欢。
就算不合胃口,至少也会很高兴,礼多人不怪嘛!
“是因为撒枣庄一役对他的降职惩处?”她随即又问宁肃。
宁肃思忖了下,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撒枣庄战役,是朱将军那边的军情官情报有误。”
“风棠兄的表现,已经极其英勇了,被他救出来的那些兵士们,无不感激他!”宁肃道。
“既然他无过,表现也英勇,夏侯将军不是应该对这样的将士给与嘉奖吗?”杨若晴打破砂锅问到底。
自己的男人,有雄心壮志,表现又好。
却在军营里受到了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身为他的媳妇,她可不能坐视不理!
听到杨若晴的问,宁肃也显露出几分为难来。
实话说,这调遣,他当初听到的时候,反应一点不比晴儿小。
也去找过夏侯将军问过。
“风棠兄救了我的性命不下一回,他来军营,我盼着他能建功立业。”
宁肃道。
“这事儿,我去问过夏侯将军。可是,将军没说理由,就说是伙房的军头过来把人要过去的……”
“啊?”
杨若晴这下更愕了。
搞个半天,不说夏侯将军贬罚棠伢子,而是那’炊事班班长‘点名要过去的?
相中棠伢子啥了?
抡起烧菜,他那手艺,也就烤烤红薯,勉强把饭菜烧熟而已。
凡事有因果,这个伙头军的军头,她得去会会。
“宁大哥,我可以去棠伢子他们那伙房转悠下不?”她问。
宁肃道:“一般人是不准许进入军营驻地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块令牌。”
“真的吗?多谢宁大哥行这个方便!”
欢天喜地的收好了令牌,那边,骆风棠一只手拎着一只木桶过来了。
木桶里面,一只是冒着热气的热水,还有一只是用来兑换的凉水。
满满当当,可他这一路走来,桶里的水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见状,她心里愈发生出一股心疼来。
怀才不遇,想必就是如此吧?
那边,骆风棠看到宁肃也在,一点都不惊讶。
“是过来接货的吧?”他问。
宁肃点点头,“正跟晴儿这说验货的事呢,刚说完。”
“晴儿,那你跟风棠兄聊着,我先回军营去了。”
“好滴!”
目送宁肃离去,杨若晴来到骆风棠身边,帮着接下其中一只水桶稳稳放在地上。
“等我洗完澡,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军营耍耍,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