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老汉,傻子,瘸子,只要是男的,能出得起三两银子的彩礼钱,就能把我领去!”
“后来,我就遇到了你……”
“你是个好后生,模样好,身板好,品行也好。”
“比我嫂子寻的那些人家,好了不止一百倍。”
“我就动了心,想要嫁给你。”
“我晓得我若是告诉你实情,你肯定不会娶我。”
“我就自私了一把,骗了你,打算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蒙混过去!”
“我没想到,人在做天在看。我的小把戏终究还是被你识穿了!”
“我无地自容!”
“老五,你是个好男人,是我鲍素云配不上你!”
“要打要骂,我不吭一声。要休了我,我也不怨你!”
“耽误了你的功夫,害你名誉扫地,我这辈子也无力弥补你了。”
“只求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来回报你……”
鲍素云说完,把身体贴伏在地上,对杨华洲磕头谢罪。
女人的眼泪,滴落在身前的土巴地上。
湿了一大片。
汉子的心,再也强硬不起来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伸过来,将冻得没有半丝温度的女人抱上了床。
扯过被子,将两副冻僵了的身体裹在一起。
被子下的身体,再无阻拦的紧密贴合在一起。
“素云,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骗我,我恼你。”
“可是,你的遭遇,更让我心疼!”
“我只后悔我为啥不能早些遇到你。”
“在三年前,在那个夜晚,要是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那样的苦楚了!”
杨华洲沉声说道。
鲍素云趴在杨华洲的怀里,眼泪刷刷往下流。
汉子的包容,出乎她的预料。
此时,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那么的不真实!
可是,汉子的声音,再次从头顶罩了下来。
“我从前也说过几门亲事的,跟我说亲的那几个女子,还没进门就死了。”
“我十来岁,我娘就去了,是我爹把我们兄妹抚养大。”
“三年前我爹病死了,在祖宗祠堂做法事的那天夜里,我一个堂妹把头上的孝帽弄丢了。”
“我回去沿着那一路帮她找。”
鲍素云跪在地上,回忆着那一晚的事情。
女人的肩膀不知是冻的,还是回忆让她恐惧。
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
凄凄弱弱的声音还在继续。
“后来我找到了她丢失的孝帽,可就在返回祠堂的路上。”
“一个人影从巷子里跑出来,捂着我的口鼻,把我拽进了那巷子里……”
“啊?”
杨华洲眉头紧皱在一起,手指捏了拳头。
他还以为鲍素云不知检点……
原来,竟是在那样的夜晚,被人害的?
鲍素云抽泣着接着往下说。
“我不认得那个人,他蒙着脸,就露着一双眼睛。”
“我拼命的挣扎,他力气好大,身上还带着刀。”
“我想喊人,他就拿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我好怕,真的好怕……”
鲍素云说到这,抱着肩膀再次泣不成声。
听到这儿,杨华洲的火气依旧在。
可是,那心疼也源源不断冒上来。
他捞过床上她的棉衣丢给她,让她遮住羞处。
鲍素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女人接着往下说。
“那个夜晚,是我的噩梦。”
“我爹出殡后,我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月。”
“我兄嫂都以为我要死了,买不起棺木,裹尸的草席已备好了。”
“可一个月后,我又活过来了,肚子里还有了个娃!”
“那个娃,就是大宝?”杨华洲问。
鲍素云点点头。
“女子未婚先孕,传出去,我没脸做人。”
“我想把孩子给打了,被我兄嫂给拦住了。”
“我嫂子进门好几年,都没有开怀。”
“查过了,问题不在我嫂子,在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