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药当真能让自己从此不做废人,顶天立地的站起来吗?
汉子脸颊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端起碗来,仰头。
咕噜咕噜……
一饮而尽!
“呀,爹你好厉害,一口气喝了个见底儿!”
杨若晴愕了下,睁大了双眼。
只见杨华忠僵硬的坐在那里,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
嘴,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肌肉,更是忍不住的狠狠抽搐着。
“爹,快,含口糖在嘴里。”
她赶紧把勺子里的焦糖递过去。
汉子却摆了摆手。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细细感受着那苦与辣在唇齿舌尖的冲击。
喉咙,像是点着了一条火线,一路往下,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五脏六腑就跟着了火似的,都在猎猎的疼。
这药,比烧刀子还要烈,比黄莲还要苦!
汉子一声不吭,也不含焦糖,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体会着这种苦与辣的反复交替。
这药,是闺女和棠伢子用性命去换回来的。
比起两个孩子在悬崖底下经历的那些危险和害怕,他此刻嘴里的这点苦与辣,又算得了什么呢?
即便这药,最后还是不能让自己站起来。
冲着两个孩子的这份心意,他就是在床上躺一辈子,也知足了!
杨若晴没有心思去揣度老爹此时此刻的心路历程。
她接过杨华忠的空碗,“爹,趁着这药快要发挥药效,我去取银针来给你扎针!”
片刻,杨若晴便取来了今日在怡和春购置的一包银针。
孙氏收拾好了碗筷,带着大安小安过来围观。
扎针这块,杨若晴并非专业。
只是某一次机缘巧合,结实了一个对腿伤方面很有研究的老医生。
而且她自己经常摔摔碰碰,久病成医了。
“我扎针需要一炷香的功夫,这其间不能被惊扰,不然会很麻烦。”
杨若晴对爹娘和两个弟弟道。
大安于是道:“姐,我带着小安去院子里把风,不让任何人进这屋。”
杨若晴点点头:“好样的,你们去吧!”
大安小安出了屋子,孙氏则被留下帮杨若晴打下手。
母鸡吓得‘咯咯咯……’一通乱叫。
翅膀被扼住,就用一双爪子在土里使劲儿的刨。
刨得灰尘漫天,呛得杨若晴别过脸去咳嗽了两声。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她把母鸡从地上拎了起来,腾出一手去摸鸡屁股……
“姐,咋样?有蛋不?”大安凑了过来,问。
“奶奶个熊,蛋没了!”
杨若晴松开了手,释放了它。
母鸡惊魂未定,扑扇着翅膀跑到一边去了。
这边,杨若晴咬着唇,一双眉头微微皱着,瞅着上屋那方向,满脸的狐疑。
这猪圈的围墙,可是有将近一米高。
边上用木板钉得死死的,还用破渔网和藤条啥的,围住了。
猪圈门,除了孙氏和她自己进来喂猪,打扫猪圈外,其余时间全都上了锁。
而猪圈另一边挨着的是老杨家的院墙,那就更高了。
青天白日的,谅那小偷也不敢翻墙进来。
若是夜里翻墙进来,那倒还有可能。
可既然夜里连墙都翻了,这么大动干戈,就不会只偷一只鸡蛋了!
小猪崽子,老母鸡,顺手牵一只走,都比一只鸡蛋要强!
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大安,跟我来!”
杨若晴朝大安招呼了一声,直奔墙角的鸡窝那边走去。
鸡窝是一只破了的箩筐改良的,里面垫着一层稻草。
鸡窝一面靠着院墙,另一面则是挨着猪圈的围墙。
杨若晴蹲下身来,把鸡窝稍稍挪开一些,然后去扒拉边上那围墙的破渔网和藤蔓……
有块木板明显松动了,用手掰开,腾出来的缝隙刚好能塞进一只手进来。
“原来,那小偷就是从这里下手的!”
大安在杨若晴身旁蹲下身,瞅着那缝隙,气得一张小俊脸都红了。
“偷了两只鸡蛋!”
杨若晴说道,“幸好这缝隙就这么点儿大,刚好容一只手进出。不然的话,老母鸡也没了!”
大安咬牙,“我去跟五叔那借锤子和钉子来,把这里钉死,看那个贼还咋偷!”
大安转身要走,被杨若晴叫住。
“弟弟别去!”
“啊?”大安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