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同志,”
她看向领她来的蓝军,
“我能请求再多帮一个人换下绷带吗?”
话毕,指了指顾一野所在的位置、又重新看向那位蓝军:
“这位新兵同志手臂也受了伤。”
许是沅漪的眼神看不出半分真假,又许是那老兵懒得细想那么多。他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速战速决。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向着所指方向走去——
“还在想回来的这件事呢?”
他抬头,只见已经走到门口的人不知何时早已站在跟前
见他不答话,沅漪也不恼只是在他身边蹲下。
她伸出手,
“手臂给我吧。”
顾一野想,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疑惑吧,那姑娘伸起那只拿着急救箱的手晃了晃、另一只手仍不厌其烦的侯在原处。
“……”
他叹了口气,还是照做。
沅漪不急不慢的拆着旧纱布,顺带稍稍挺直了腰板、有意无意遮挡住了部分投来的目光。
姑娘家的心总是比男生要更细致些。
从进门的那刻起,沅漪就知道:
他们成了视线焦点。
被关在里面的新兵们不明就里、自然不知道三人是经历了几重危险和心理挣扎才回到此地。
落在众人眼里的:只是他们没有完成任务。仅此而已。
而这些目光里夹杂着的褒贬、沅漪想不管他有没有知道,都还是先别让他发现了。
“别睡沉。”
方才还放在心上想着的人突然轻声开了口。
沅漪手一抖,却因此对上少年的视线。
“……”
她没有接话,只是在完成包扎起身时背对着他道了一句
“灯下黑。”
便大步流星向着出口走去。
再没有回头。
像是毫无交集的过路人。
可那少年帽檐下隐藏的弯弯眉眼、以及那姑娘唇边的浅笑,却又是真实存在着的。
有些事情,本不必张扬。
你知我知,足矣。
……
-很快,到了夜间-
沅漪正闭着眼小憩,结果就听见外面传来许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想起下午顾一野的话,
看了眼身旁正在熟睡的南征及众人,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窗前。
她掏出早已备在口袋里的回形针,驾轻就熟打开了窗。
女兵这边的看守显然松些。
或许是他们认为女兵不可能有男兵狡猾。
在确定这边没有侦察兵看守后,她蹬上窗沿就跃了出去。
那他们可就想错了,嘻嘻。
结果她就在前方看见了正偷偷摸摸往地下浇油的高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