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聃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幽幽叹息一声,“你若一直抓着过去不放,又怎么会活得快乐呢?除非你真的放下心结,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开心。”
蛊婧绫一手捂住眼皮,头抬着,声音有些萧索,“王上,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放下心结?我又何曾不想,可是不可能了,什么都不可能了。
一步错,步步错,我再也回不了头了,只能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
凤聃浓眉紧皱,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他也理解不了她的心。以前不理解,现在更不理解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两人确实渐行渐远了,不知何时起。他们甚至连话都说不到一起了。
凤聃并没有再开口,只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叹息几声,“婧绫,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活得快乐一些。
凡事看开些,当年确实是我做的不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尽办法弥补,可你却从不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我能做的,便是看着你痛苦挣扎,心里也不好受。我只是想让你放过以前,也放过你自己。”
蛊婧绫捂着眼皮,低声呜咽,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才把手拿了下来,淡声说道:“天色不早了,王上早些休息吧,我让人帮你把床铺好。”
说罢,转身走进了侧殿,再也没有回头。
凤聃看着她落寞的身形,微微出神。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小九出生的时候,他赶了回来,是不是结果会不同?
当年两人成亲,虽说不上蜜里调油,也算是相敬如宾,可如今她变得如此冷漠,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凤聃始终想不明白,就因为那件事,她至于记恨这么些年吗?至于跟他分道扬镳、冷漠以对吗?总觉得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什么,却又想不明白。
他抬头看向北方,恍惚想起了凤熔出生的那一年。
那时,他还在北荒,发生了一件大事,将他彻底拌住了,以至于无暇他顾,连家书都没来得及看。
思及往事,只觉不堪回首,他看着那月亮,喃喃自语道:“北荒啊。”
声音飘散在微凉的夜风里,他转身朝主殿走去,身形落寞。
月色溶溶,树影沙沙,不知照亮了谁的梦,又不知谁将一夜无眠。
北荒,成都载天山。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走进大殿,对着上首端坐的威严男人说道:“王上,陆吾神君来了。”
凤擎手中的书卷轻轻放到桌上,抬起头来,眉头紧蹙,眼底漆黑一片,声音低沉,满含威严,“你说谁来了?”
黑衣男子微微低头,又恭敬地说了一遍,“是陆吾神君。”
凤擎眼中流光一闪,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黑衣男子点头应是,倒退着走了出去。
陆吾走进大殿内,看到上首之人,眼底寒光一闪,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来此,只是想问凤王一个问题。”
凤擎右手一招,徐徐说道:“陆吾神君,好久不见,不坐下说话吗?”
陆吾好似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身玉白锦袍,笔挺地站在那里,虽看着通身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好似裹挟着风雪,冷的冻人。
“不了,我只是想问凤王一个问题,问完便走,实在不想多留一刻。
凤王,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为何一万年都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如今却又要掀起波澜?”
凤擎右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道:“当年的承诺?神君是指?”
陆吾眼底寒光一闪,嘴角轻勾,嘲讽道:“看来凤王果真是贵人多忘事,所以今日我才特来此地,提醒一下你。
凤王可还记得一万多年前你说过的话?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找小栖的麻烦!当时的誓言言犹在耳,可如今,你却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