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仍是直挺挺地坐着,丝毫没有弯曲的痕迹,整个人就好似地上长出的一棵树一般。他优雅地吃着,眼角余光却在不着痕迹看着凤栖。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也许是那身火红的凤衣过于惹眼,也许是她的笑容过于灿烂。
他曾经见过无数的美人,有天上的神女百花仙子,有青秋的狐族,东山的鸾鸟,南山的凤凰,却从未有人像她一般灵动而真实,真的是与众不同。
有时候,灵动中带着一些狡黠,眼睛弯弯,好似小狐狸一般;有时候,乖巧中带着谄媚,好似要献宝的百灵鸟;有时候,细心中带着无言的温暖,好似善良的母亲一般。如此的多变,潇洒轻盈,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天上的云,总是在变换着身姿。
他早已看出她身上穿的是五彩凤衣,但她却好似只把其当做普通衣服,毫不犹豫地就能将其裁下一块,只为了给一个刚刚见面没多久的神兽包扎伤口,行动之诡异,让人匪夷所思。她似乎很开心,眼里一直闪着萤火般的光,还能感染到旁人。
神君心中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快乐呢?她又是因为什么而快乐?也许天上地下,如她一般的人就这一个吧,呵,凤族公主是吗?
看着那瓷白的手指,轻轻地擦去駮骞嘴角的油光,他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戾气,眼底有暴虐的火苗,想要将那神兽一剑了结,却又生生地被他压制了。嘴中轻轻地嚼着肉,墨玉般的眼眸中映着火光,跳跃着晦暗不明的光点。
凤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只专心致志地看着駮骞吃东西。见他吃得欢快,也不再排斥自己的碰触,心中高悬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这件事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最难缠的毕方神君了。哎,她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该怎么跟他说呢?要不直接负荆请罪?可人家现在是小公主呀,负个毛线荆啊!
凤栖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语气中带着小心讨好,“毕方神君啊,我知道你定是在生我的气,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跟你商量一下就退婚的,但我确实是情非得已。我说这话并不是为了给自己辩解,只是想让你理解。
一是,毕竟我还未满一万岁,都未成年呢,到底是不成熟,做事总是欠思考;二是,我想着神君定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一定是我父王强迫你的,对不对?想你一个九天上神,人人敬仰,像我这般卑微若蝼蚁的人,你怎么会看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