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的迟疑,利箭倏然到来,堪堪划破他的脸颊,从颧骨至耳边,留下一道细长血痕。
几滴鲜血顺着齐整的伤痕流下,滴滴答答落在越浮玉衣服里,她看不见,却能感到脖间一片黏腻。
耳边交替着呼啸的风声和自己飞快的心跳,越浮玉下意识摸向脖子,鲜红血液在她指尖揉开,一片猩红,她顿了顿,忽道,“你放开本宫,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玄铁箭出现的一瞬,她就知道对方是谁,岭南盛产玄铁,而且和她有生死之仇的,只有岭南那些山贼。
山贼常年驻扎在山脉之间,极擅打猎,个个都是用弓高手。这次能射中蕴空的脸,下次就能穿透他的心脏,越浮玉不是大善人,但也干不出让别人替她死这种事。
蕴空没什么表情,甚至没回答。低沉平稳的呼吸声贴着她的耳廓,只是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又用力几分,虎口卡在柔软的腰肢,几乎要勒断她。
越浮玉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会放手的意思。
她也不矫情,不会在战场里上演“你放下,我就不放,你快放下”这种恶俗剧情。她主动搂住对方的脖子,尽量不给对方增添负担。
她贴着蕴空的脖颈,严肃道,“大师,你再坚持一会,我刚才看见,舅舅的部下已经登上城楼,很快就能解决敌人。”
柔软的小臂紧紧贴着脖颈,炽热柔软,她似乎控制了力道,并不重,却像浸湿绳索的般死死绞住他。说话时,柔软温热的唇擦过耳廓,蕴空眼神沉暗,手掌一顿,忽然重重锁住她的细腕。
越浮玉说的很对,郑沈弦的亲兵很快摸上城楼,山贼擅弓,却不擅长近战,又躲过一波袭击,蕴空已经借着躲闪的动作,抵达城楼底下。
他带着越浮玉登上城楼时,四个山匪正好被制服,郑沈弦拎着刀,看见她和蕴空过来,眼底的怒气都快冲出来。
这位佛子的目的很明显,他发现敌人在城墙上,借着躲避的动作一直向这边靠近,显然是想将敌人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