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交好的贵女们,一个个簇拥上来朝严诗诗道贺。
“同喜,同喜。”严诗诗目光扫过不远处桃花树下的严萱萱,意有所指道。
话说得不够明确,但她们顺着视线看到严萱萱后,都听懂了,确实“同喜”“同喜”呢,这场选秀,只要不嫁给太子,便是值得庆贺的事。一个个帕子掩嘴,嘲笑似的看向严萱萱。
严萱萱孤零零立在桃花树下,大约在孤芳自赏,曾经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到底是到手了。猛不丁听到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扭头望去,见好多姑娘连忙偏头,她们眼角眉梢全是奚落。
严萱萱一颗心皱缩,手指捏紧帕子,从那些奚落的眼神里,严萱萱宛若又回到摆成“大”字被无数老嬷嬷看光私处的那一天,浑身上下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
那种侮辱,简直是噩梦,谁经历谁知道。
哪怕心大如严萱萱,也承受不来。尤其出事后,朱皇后日日叫她去凤仪宫,指着鼻子骂她“不知廉耻”,骂她“是被人看光的烂货”,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午夜梦回,总尖叫着惊醒。
严萱萱的难堪和恐惧,严诗诗自然心知肚明,但严诗诗丝毫不同情。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严萱萱和太子无耻行径的后果,咎由自取。像严萱萱这种烂人,就该一辈子活在他人讥讽嘲笑的“咯咯咯”里,才解气呢。
严诗诗犹如看脏东西一般,再次扫过严萱萱,然后笑着与一众姑娘道别,回到住了小半月的厢房,收拾包裹出宫。
——
出宫路上,严诗诗一直嘴角上翘,开开心心坐在宽敞马车里,时不时抚摸一把选秀赐婚时赏下的玉簪。
玉簪,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摸在手里,光滑细腻。
当然,质地再好,严诗诗又不是没见过顶尖货色的姑娘,不至于因为好质地,便一直从宫里抚摸到宫外,爱不释手啦。真正的原因,是它代表的涵义,见到它,便会美美地想起自己被赐婚的美好一瞬间。
“真好看!”玉白指尖轻轻触碰羊脂玉玉簪,背靠马车壁,严诗诗笑得好看。
窗外渐渐传来嘈杂的声音,严诗诗知道,这是出了宫门来到皇城街道上了。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到严国公府,回到爹娘身边了,一别小半月,怪想念爹娘的。
正想着时,突然马车缓慢下来,严诗诗没当回事,只以为前方拥堵,马车速度慢下来也正常。下一刻,车窗却陡然“咚咚咚”敲响三下。
有人敲她车窗?
“谁呀?”严诗诗本能地询问出声,身子微调,由方才懒散地靠着马车壁改为端坐在窗帘后。
没人应答,回应的依旧是敲击车窗声。
严诗诗心头略感怪,这可是秀女出宫的专用马车,哪路不长眼的人敢上前叨扰?
正想着时,“嗖”的一下,窗帘从外面被人拉开了。
若是寻常闺秀,遇上这等霸道事,怕是要惊呼出声,吓得往后直缩。严诗诗果然不是寻常姑娘,第一反应是,小脸凑到窗口一探究竟……
“噗嗤,”严诗诗双眼笑得眯起,唇瓣也笑得弯起,“是你啊。”
萧凌高高地骑在马背上,笑望未婚妻。窗帘开得不大,她白嫩如玉的脸庞占据了全部,美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极了两道弯弯的月亮,红润的小嘴不知涂的什么口脂,色泽艳丽,如初夏的樱桃一般红艳逼人。
只一眼,萧凌不由得口舌生津,真想凑上去亲一口。
萧凌看得入迷,坐下的大马还真的越靠越近,不知不觉他的小腿紧贴上马车壁。
“你跟上来做什么?”萧凌一个劲瞅她,他一身淡雅紫色俊美似神仙,她唇红齿白美貌似仙女,光是两人的颜值便吸引不少过路人注视,频频望过来,严诗诗做不到像萧凌一般无视他们,忍不住开口问。
可不知是她声音太小,还是萧凌实在太入迷,居然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继续盯着她瞅。
“喂。”严诗诗忍不住探出小手,一拳打出去,一拳击在萧凌上胳膊。
“啊,真疼,看不出来你手劲还挺大。”萧凌正沉浸在亲吻她樱桃小嘴的美梦里呢,幻境里,她的小嘴柔软极了,比棉花还软,他忍不住亲吻一下又一下,没个够。猛不丁被打,回过神来,萧凌夸张地抚摸方才被打的胳膊,一张俊脸疼得拧巴起来。
“你都成登徒子了,还不该被打?”严诗诗翻个可爱的小白眼,凑近脑袋,小声嘀咕。
“要不,你先别回府,咱俩去周边逛逛,成全了我当登徒子的心?”萧凌低下脑袋,凑近她,嘴角微翘,说得厚皮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