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宣武帝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又有一封弹劾太子政事处置不当的,宣武帝瞧着心烦,一把甩到地上,唬得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不料,正在这时,丽贵妃跑了来,说什么太子与表妹闹出了大丑闻。
龙椅上的宣武帝立马甩出冷脸:“怎么回事?”
丽贵妃白莹莹的手直捂胸口,摆出一副饱受惊吓,现在还惊魂未定的样子:
“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好端端的秀女,怎么就失了身,不洁了呢。陈嬷嬷审问过那姑娘,姑娘哭哭啼啼交代,是太子看上了她,强行对她那个……那个啥了。”
一个“强行”,包含的意思可就不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而是强暴之意。
宣武帝那个恼火啊!
堂堂太子,想要女人,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嫌弃东宫里的不够好,跟朱皇后说一声,或是嘱咐一句内务府,还能没有漂亮的送过去?居然无耻到强行占有自己表妹?
“那个表妹是谁家的?”宣武帝蹙眉问道。
丽贵妃正等着宣武帝问呢,忙道:“那个表妹啊,是严国公府世子爷,哦不,是大爷的女儿,名唤严萱萱的。也就是严诗诗的堂姐,两姐妹长相有点相似……”
故意先说“世子爷”,再改口“大爷”,提醒宣武帝严萱萱曾经是不好招惹的贵女,如今已成落魄女。又提示严萱萱与严诗诗模样有几分相似,这个提示就不得了了……
果然,宣武帝立马联想到,太子去年喜欢严诗诗,求而不得,如今见严萱萱样有两分神似,又落魄好欺负,太子便控制不住自己阴搓搓上了。
这般一想,太子的人品简直恶劣至极,宣武帝太失望了。
丽贵妃见有了效果,心下一阵得意,不过面上不显,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画纸,展开给宣武帝瞧:
“皇上,您看,这是储秀宫的验身嬷嬷画下来的。说,严萱萱姑娘是这几日才失去清白的,可那儿……已经跟新婚数月的新嫁娘一般……大大的。”
这话什么意思?
是拐弯抹角说严萱萱私密处洞口大,隐晦地指责太子过于禽兽,远远不止强迫严萱萱一次、两次、三次,而是很很频繁,短短几日就让未出嫁的严萱萱看上去像出嫁数月的小妇人。
你说,得强上了多少次啊?
宣武帝听了这话,再仔细瞅一眼画纸上绘下的尺寸,脑海里顿时自动浮现太子一次次强迫严萱萱的不堪画面。
“孽子!”宣武帝一把将画纸揉成团,掷在地上,朝福公公怒道,“还不将那孽子给朕找来!”
福公公是宣武帝身边的大太监,难得见宣武帝如此震怒,连忙应下去寻太子。不过福公公也知道,宣武帝怒归怒,却也没只听丽贵妃一面之词,这不,要寻来太子再询问一番。
丽贵妃又不蠢,自然知道素来英明的宣武帝不会只听她一面之词,就给太子定罪。但她丝毫不惧,无论太子如何洗白他自己,上了严诗诗堂姐都是事实,短短几日就将堂姐下头弄成那副样子,也是事实。
人嘛,都是先入为主,哪怕稍后太子再如何巧舌如簧,宣武帝也只会认定太子狡辩。
思及此,见好就收的丽贵妃也不再多逗留,告辞离去。承乾宫外的小径上,撞上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朱皇后,丽贵妃嘴角上翘屈膝行个礼,然后故意笑道:“皇后姐姐不要太着急,慢点走,免得皇上正在气头上,拿姐姐您出气,就不好了。”
说罢,丽贵妃帕子捂嘴,“咯咯咯”笑声轻地扬长而去。在朱皇后焦急面容的映衬下,丽贵妃的一串串笑声,如同指尖拨弄琴弦,清脆悦耳极了。
不过,落在朱皇后耳里,却是刺耳得很,恨不得一碗毒药哑了她嗓子。
“走!”朱皇后狠狠剜一眼得意万分的丽贵妃,转身朝承德宫行去,她不知道丽贵妃方才对宣武帝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铁定没好话。当务之急,她得花言巧语平息了宣武帝的怒火,譬如说太子和严萱萱是真爱,两个孩子情不自禁发生了关系,太子是个负责的,早给她透了底,要通过这次选秀给严萱萱一个侧妃的位置。
不过朱皇后算盘也得再好,三寸不烂之舌再厉害也没用,因为……宣武帝压根不愿见她。
“皇后娘娘,咱们皇上正在气头上,不愿见太子以外的任何人。”福公公远远见朱皇后进了承德宫院门,立马迎上前去,堵在走廊前的石阶上,朝朱皇后一脸歉意道。
朱皇后听了,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嫁给宣武帝二十年,头次品尝闭门羹。
近半年,朱皇后虽然渐渐不受宣武帝待见,十天半月无宠是常态,但只要朱皇后有事,还是能前往承德宫面圣的。而眼下,她到了承乾宫,却被冷冷拒之门外。
直到此时此刻,朱皇后才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能呼风唤雨的皇后了,徒有国母的虚名,属于她的辉煌时代彻底过去了,她彻底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