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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秋日黄叶落了一层又一层,不知不觉,一个月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严国公府的日子格外的宁静,各房过各房的,偶尔去老太太的荣安堂吃个团圆饭。
“咱们如莺再过半个月,就要定亲了吧?”饭桌上,三夫人杨氏笑着打趣严如莺。
严如莺红着脸,低头吃饭。
三夫人杨氏见状,继续打趣道:“定亲的新裙子,郡主嫂嫂可绣好了?咱们如莺试穿了吗,是不是特别美?”
萧青青笑道:“三弟妹是有千里眼不成,我今日刚绣好,还没来得及拿给如莺试穿呢,你就抢先问了。”
严诗诗伙同严绾绾,故意凑到小姑姑身边,道:“小姑姑,我好想看你穿上美美的新裙子呀,要不,你别吃饭了,现在就跟我去娘亲房里试穿裙子吧。”
严诗诗话音刚落,严绾绾就一把抢掉了小姑姑手里的筷子,起哄,催着小姑姑现在就去。
严如莺臊得手足无措,闹了个大脸红。
一家子人围绕着定亲的新裙子,左一句玩笑话,右一句玩笑话,热闹极了。
不过这些热闹可与世子夫人朱氏和严萱萱无关,她俩坐在饭桌边,从头到尾面上都淡淡的。
世子夫人朱氏心头有事,已经连续好几日没睡好了,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传言右眼跳灾,朱氏越发心绪不宁起来。
严萱萱自从那日在卢宴跟前闹了个没脸,就不怎么爱往人堆里钻了,偶尔遇上严诗诗和严如莺,也是绕道走。偏生严国公府有家规,每逢初一、十五,必须吃团圆饭,严萱萱这才硬着头皮出席。
出席就出席吧,闷声吃完饭就走,也耽搁不了多少功夫,没曾想,她们一伙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提什么“定亲”。听到“定亲”两个字,严萱萱耳朵就跟针扎似的,隐隐发疼。
“祖母,娘和我吃饱了,先行告退。”严诗诗她们闹着要看定婚裙子,严萱萱再也看不下去了,“啪”的一下,放下竹筷,拉了世子夫人朱氏起身要走。
老太太淡淡扫过她们母女,点点头。
这一年来,接连出了那么多事,老太太对大房的态度彻底冷淡下来,一点挽留的客气话都懒得再说。
世子夫人朱氏往日是最在意别人态度的,今日心事重重的她,就跟没看到老太太的冷淡似的,走出荣安堂老远了,也没抱怨一句。
娘亲的反常,严萱萱自然看到了,但严萱萱也没询问。实在是没什么好询问的,自从朱皇后在生辰那日被宣武帝冷落后,朱氏一脉就事事不如意。先是国丈朱国公在户部捅了篓子,被宣武帝斥责,后是朱国公夫人摔了一跤,摔坏了脑子,卧床静养。
外祖父和外祖母齐齐出事,娘亲心神不宁,多正常的事,严萱萱也就不多嘴多舌了,陪着娘亲静静走回大房。
严萱萱心里的这番平静,一刻钟后,被彻底搅乱了。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严萱萱刚陪着朱氏走进堂屋,还没落座呢,一道焦急的呼喊声从院子里传来。
“怎么了?”世子夫人朱氏紧张至极,死死盯着跑来的小厮,这个小厮她认的,是世子爷的贴身小厮阿旺。
阿旺冲进堂屋,一把跪到世子夫人朱氏面前,哇哇叫道:“世子夫人,大事不好了,咱们世子爷他……被关进天牢了!”
世子夫人朱氏听了,白眼一翻,整个人栽倒在地。
“娘,娘……”严萱萱平日再镇定,此时此刻也是唬了一跳,连忙抱起昏迷过去的娘亲,一声声呼喊。
可朱氏似乎惊吓过度,怎么唤都唤不醒。严萱萱连忙指挥婆子们赶紧抬去床榻,又让丫鬟去唤郎,郎接二连三掐了很多次人,朱氏总算悠悠醒转过来,可双目无神,痴痴呆呆的。
“娘,我爹爹到底怎么了?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下大牢了?”严萱萱一个劲问。
床榻上的朱氏眼角转了泪,好半晌,才哽咽道:“还能是什么事,户部那笔几千万两的亏空,找了你爹爹背黑锅!”
严萱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