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萱萱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伤感,呆呆站在原地,望住太子背影。
恰好这时,太子不知怎的,骤然回头,猛不丁撞见严萱萱痴痴望着他背影的样子。
那模样,颇有几分望夫石。
太子萧贞心头一震,涌起无数的感慨。面对痴痴喜欢自己的姑娘,被拒绝过一次了还痴痴奉上一份真心的姑娘,只要那个少年郎良心未泯,都会不知不觉心疼姑娘几分。
这一刹那,太子萧贞对严萱萱,是心疼的。他心底的那份愧疚,越来越浓。
太子一回头,严萱萱连忙收回目光,半转过身子去。
见严萱萱如此,太子只当她姑娘家面皮薄,又深深瞅上一眼,太子才回过头去走了。
半转过身子面对一旁花树的严萱萱,余光里见太子大步走远,消失在那排桂花树后。
严萱萱深呼吸一口,世事难料,几个时辰前,她还期盼着能时时刻刻与太子私下里待在一块呢,谁能料到,几个时辰后,她为了不耽误与卢宴见面,竟一而再地回避太子,生怕太子逗留不走。
“没法子,人活着,就得向前看。”严萱萱最后扫一眼太子消失不见的方向,告诫自己,“太子,曾经再喜欢太子,那也是曾经的事,以后,卢宴才是我要去一心争夺的情郎。”
论身份地位,卢宴自然远远逊色于太子殿下,但皇后姨母和太子表哥都对她无感,严萱萱是聪明人,该如何取舍,清楚得很。
“卢宴,你表白时的温柔,我会铭记一生的。”严萱萱想起林子里,她浑浑噩噩游荡在噩梦醒不来时,是卢宴温柔表白的声音唤醒了她,解救了她。
一切,如话本里王子唤醒公主那般,美好。
严萱萱左右看看,周遭没人,一溜烟扎进了林子,寻觅到之前昏厥的那片地。
挑了一个隐秘些的草丛,扯下腰间的那个精致荷包,丢在高高的草丛里。
——
生辰宴上,宣武帝借口去男宾那头,逛了圈,没多久就回了承乾宫。朱皇后得知消息,整个人都不对了,坐在凤座上笑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严诗诗和娘亲、小姑姑等人围坐一桌,一家子有说有笑,气氛越发热络,朱皇后的失宠为她们添了几分喜庆。
一家人等如此开心,很正常,她们都听说了朱皇后暗算严诗诗的事,心下正不舒坦呢,见朱皇后得了报应,岂有不开心之理?
老太太同坐一桌,感受着儿媳妇、孙女们的乐,老太太也时不时想说上两句话,参与进这份乐。不过,老太太主动开口过一次,萧青青和严诗诗都不接话,只淡淡微笑,最后是善良的严如莺和活泼的严绾绾接过了话题。闹了这么一茬,老太太再不开口说话,只默默坐在那夹菜吃饭,心一片苦涩。
方玉蝶事件后,儿媳妇和孙女对她是真的很冷淡,很冷淡。
老太太的苦涩,严诗诗自然心知肚明,但这一切都是老太太该受的。面对两世都伤害自家娘亲的人,哪怕她是亲祖母,严诗诗也无法做到大度地原谅。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立在花树那头招手,严诗诗见了,心头一个咯噔,连忙寻了个借口离席。
“可是有动静?”严诗诗来到花树后,小声问道。
“奴婢见世子夫人朱氏寻了个老嬷嬷去男宾席上,请走了恭王世子,朝林子那头去了。”小宫女低声道。
原来,这个小宫女是严诗诗收买下,专门盯着严萱萱动静的。
严诗诗听了,眉头微蹙。严萱萱母女还真是不要脸啊,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这次居然撇下小姑姑,单独请卢宴去林子?
严诗诗悄悄望向不远处席面上的小姑姑,只见小姑姑也不知被三婶打趣了一句什么,正腼腆地坐在那里笑呢,像一朵娇羞的粉面桃花。
看着看着,突然,也不知严诗诗想到了什么,微蹙的眉头倏地舒展开来,嘴角翘起。安排小宫女去园子外头候着,严诗诗回到席位上,低头对小姑姑耳语了几句。
“好,小姑姑陪你去。”严如莺丝毫怀疑都没有,立马应下。
“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严绾绾立马扯住严诗诗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