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莺听了,莫名一阵心慌,面带薄红的巴掌小脸不由自主垂得更低了。
严诗诗见状,心底一个咯噔,情况不大妙啊。她不大清楚上一世的小姑姑和卢宴初遇是发生在何事何地,但她很清楚,初遇过后每每提及卢宴,小姑姑便是这样一副习惯性低头的羞模样。
难不成,这一世……
仅仅因为卢宴颇费周折捡了回帷帽,小姑姑就又一见钟情上了?
严诗诗有点头大。
那头的卢宴双手捧住帷帽,边朝严如莺大步走去,边心里琢磨送还帷帽时,该跟人家姑娘说什么。总不能一个字“给”吧?寒暄话总要有几句的吧?
哎呀,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甚少跟姑娘们打交道的卢宴,一时半会竟想不出一句能用的……
“世子哥哥,我来替小姑姑拿帷帽。”严诗诗点点大的小身子突然冲出去,站定在卢宴跟前,跳起脚去够帷帽。
卢宴一愣,随即交出帷帽,小诗诗捧在怀里时,卢宴还贴心地拢了拢长长垂落的白纱,生怕小诗诗个子矮,长长的白纱拖行在地刮坏了。
“谢谢世子哥哥!”严诗诗抱好帷帽,甜甜道声谢,转身就跑了。
视线追随小诗诗而动,卢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里没了帷帽,已不用再走去严姑娘跟前了。连忙转个方向,回到恭王妃身旁去。
卢宴、严如莺和严诗诗,三个人之间的互动,恭王妃一双火眼金睛可是瞅得清清楚楚。
早在三天前,为儿子挑选世子妃时,媒婆就给恭王妃推荐过严如莺,说是模样生得极好,又是个满腹诗书的才女,最关键的啊性子还好得没得挑,一眼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内里却是个聪慧有主见的。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恭王妃将小诗诗的主动出击,当成了严如莺的意思,一心以为严如莺避讳外男,才暗让小诗诗跑出去拿的。
好聪慧的姑娘。
虽说两家是世交,又有双方长辈在,家里的小辈们彼此接触接触,是很正常的事,并不算逾矩。但恭王妃对严如莺的洁身自好,还是大加赞赏,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呢。
思及此,恭王妃对严老夫人和萧青青那是越发的热情了。
萧青青多聪明的人啊,见恭王妃的一系列眼神,便知恭王妃是瞧上自己小姑子当儿媳了。
说起来呀,也是凑巧,严如莺去年秋天就及笄了,该相看婆家了,就在昨儿黄昏,萧青青还跟婆母提及了恭王世子,说卢宴各方面条件都还行,配得上严如莺。
偏生就这般巧,今日就偶遇上了。
萧青青给老夫人递了一个眼神,老夫人立马懂了,不动声色将卢宴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论模样,卢宴真心生得俊朗,还一身书卷气,与自家饱读诗书的女儿挺配的。论为人,看卢宴身为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却亲力亲为追了好一通帷帽,嗯,是个乐于助人的。
双方长辈都相看上了,那聚在一处闲聊,可就热情极了,还相约着一块去大殿拜菩萨呢。
那头的严如莺,见小诗诗拿回了帷帽,当下松了口气,接过来就往头上戴去,理好垂落的白纱,再将系带系紧了。这回可千万不能再次脱落,平白无故惹来风波。
“诗诗,小姑姑谢谢你,回头给你买小糖人吃。”严如莺搂住严诗诗小肩膀,隔着一层白色薄纱,悄声道谢。
严诗诗一听这话,立马心头亮了。
她对小姑姑还是比较了解的,小姑姑能说出道谢的话,那必然是心头早就想让严诗诗去代拿帷帽了,只是一时开口慢了,被聪明的严诗诗抢了先。
小姑姑都不愿与卢宴多接触,换言之,就是小姑姑并没有对卢宴一见钟情上,方才的羞涩低头怕是另有原因。
“小姑姑,你之前听说过恭王世子吗?”严诗诗装出天真的样子,在小姑姑耳边悄声问。
严如莺自然摇头:“为何这般问?”
严诗诗刚想要套话时,严如莺突然想起来什么,躲在白纱后的脸蓦地又是一红,偏过头去佯装训话道:“大人的事,小娃娃莫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