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莘凌老不客气，占据了床。这家云来客栈条件算差的，这房间不分内外间，除了一张床以外，并没有榻。龙鳞无奈，只能在一张有些破旧但好在够宽大的太师椅上将就一夜。

他抱着自己的包袱，膝间还夹着弯月。做杀手的六年里龙鳞养成了一个习惯，就算他睡着了，弯刀也要放在伸手可及处。万一出现了什么情况，他才可以第一时间拿起武器防卫。

床榻上的北夜莘凌安安静静的，或许是睡着了。龙鳞闭上眼，准备入睡。大约过了半刻钟，龙鳞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北夜莘凌清脆的声音响起：“现在什么时刻了？”

“已经丑时过了。”龙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直接回答道。他特别有时间概念，误差基本不会超过一刻钟。

她翻了一个身，龙鳞立马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打量他。“我们明天大概什么时候起身啊？”

龙鳞依旧没有睁眼：“要是怕麻烦的话，越早起越好。”

“为何？”龙鳞话音刚落，北夜莘凌就追问。

龙鳞颇是无语的睁开眼眸。这个女子真的是在北凰民间有“剑尖”之称的皇女吗？西棱灭在她手里，所有谋略和部署都是她安排的吗？

这么没水准的问题，龙鳞差点都不想回答她了。“街上那具刺客尸体姑且不说，单说你住的那间屋子里的尸体，你想怎么解释？如果有人替你善后，就当我没说。不早些起身跑路，明天被人发现，就该请你去衙里喝茶了。”

“哦……哦。”北夜莘凌讪讪一笑。经龙鳞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此番出行可没有人鞍前马后伺候着，哪里有人去给她处理后手？

往日她在金陵城都尚需恪守本分谨言慎行，只因西州太守是太女党羽，同住在金陵城中。更别说，她此次称病静养实则是擅自离开封地，更是无召归京。要是被太女党给知道了，准又要拿来做文章了。

“那好吧，早起就早起。”北夜莘凌妥协。又骤然想起，自己如今闲散，在含德殿随意惯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便道：“你明日起身时，顺带叫醒我可好？对了，你准备几时起身？”

“卯时不到便起。”

“啊？”北夜莘凌当即垮下脸来：“卯时不到这也太早了吧，离日出起码还有一个时辰呢！”